唐天佑已經沒力氣罵人了,或者說不敢罵了,他注意到一個很小的規律:每當他試圖罵沙包時,就一定會被敵人殺死,并且死法通常很凄慘,比如閹割,或者爆菊什么的,而如果他專心戰斗的話,敵人通常會很干脆的割斷他的喉嚨或者捅穿他的心臟。
一個小時之前,他興致勃勃的告訴沙包自己要對付一個速度達到先天六段的敵人,所以申請特訓,他還專門強調了一下對付這種敵人必須依靠領域,而他依靠皆殺培養出來的那個不成形領域,稍微完善一下之后,完全可以用來對敵。
然后他就很悲慘的被欺騙了,在進入特訓空間后,沙包笑瞇瞇的告訴他:“領域之類的玩意我不懂,我只知道要對付速度流,就一定要足夠敏銳,而培養武感正是我的強項啊!”
唐天佑抗議無效,辱罵無效,要求放棄無效,最終,就成了上面這個樣子……
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正是按照先天六段的速度來設置的,唐天佑從來沒發現過先天六段居然厲害到這種地步,他平均每分鐘要死十次,全部是一刀致命,很多時候,他根本連一丁點的征兆都找不到就死了,如果是在現實世界中,那他絕對會死不瞑目,因為根本連敵人的影子都看不見。
當然了,如果不是四周這么黑的話……或許會好過得多吧。
“閉上眼睛,黑暗才能讓你學會利用自己的身體來感受外界的一切,任何一種生物,當他移動的時候都會對周圍的環境產生影響,空氣流動會被擾動,地下的沙子會流動,還有人體本身的溫度、血液在血管里流動的聲音、還有呼吸聲、心跳聲,只要你足夠敏銳,你就可以感受到這所有的動靜,然后準確判斷出敵人的位置和動作。”沙包孜孜不倦的教導:“你要相信自己,你的體內流淌著最高貴的血脈,或許別的人做不到,但是你一定可以做到,只要你有決心堅持下去!”
有時候,唐天佑真的覺得自己并不是個很頑強的人,因為他完全是被迫的,沒有人能夠承受這樣不間斷的死去又復活,不間斷的致命劇痛,他不想一直這么痛苦,所以他只能按照沙包說的去慢慢感受,慢慢體會,慢慢進步。
他并沒有意識到一點:如果是普通人,在這樣的特訓下,恐怕早就已經瘋了,也只有他這種怪胎,無論多痛苦,精神始終保持穩定,如果把人類的精神比作一根弓弦,那么大多數人的精神都會崩斷,而唐天佑的這根弓弦,卻是用萬年龍筋制作的,無論怎么繃,它死活不斷,而在這不間斷的繃緊過程中,弓弦本身將會產生越來越大的力量。
“好,有進步,這一分鐘內你只死了八次,”沙包大聲鼓勵:“加油,爭取把一分鐘內的死亡次數控制在三次以內。”
唐天佑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分鐘內死三次……難道是很光榮的事情嗎?
他總覺得,他真正的對手墨鐵,絕對不會有沙包制造出來的對手這么難對付,這年頭,沒聽說過哪個武者跟人打架永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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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割喉啊,這殺人效率也太高了點吧。
死去,復活,死去,復活,死去,復活……渾渾噩噩間,唐天佑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過了一萬年,他已經聽不清楚沙包到底在喋喋不休的說些什么了,他只知道自己死了無數次,而黑暗中的那把刀鋒,依然那么詭異莫測。
只是隱約間,他似乎勉強能夠看到那一截刀鋒劃破空氣的弧線,能夠聽見那一截刀鋒穿風而過的聲響,還有腳下的流沙正以無限緩慢的速度不斷流淌,而這仿佛死寂般的黑暗空間,其實并不是完全死寂的,有淡淡的風從遠遠的天邊吹來,很輕微很輕微的從身邊流淌過。
他聽到了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嘩嘩”聲,他聽到了自己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聲,中間夾雜著敵人刻意放輕的細微呼吸聲,有時候近在咫尺,有時候卻又很遠,在自己身邊不斷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