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門前,是一塊大的平地。
而此時的平地上,正架起了一個寬闊的臺子。臺子上面此時正放著數張桌子。桌子上有著筆墨紙硯,正等待著人揮斥方遒。
而與之對應,每張方桌身旁都豎著一根木樁,樁上有著倒勾,似是為了掛些什么而準備。
江府門前已然是門庭若市,喧嘩嘈雜。紛紛疑惑與議論著這江府尹的布置。
鐘鳴等人自然也在這人群之中。看了看周圍高樓滿座,想不到這江府的喜事竟是這般盛大。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時,只見江府的一個管事走了出來。這江府的管事可不是一般人,姓龐單名一個裂字。早年是行跡于涼州與滄州的悍匪,后被江府尹用計謀所捕,也不知期間發生了何事,改頭換面就成了江府的門內客,成了江府的管事。
隨著龐裂的身后,是一個連龐裂都要小心對待的古稀老者。只見龐裂一身恭敬的將老者引向了位于臺子正首中間的臺桌。
濮城的百姓們皆都訝異這老頭是誰,竟被江府管事這般恭敬對待。而暗中一些曾有幸會面過這老者的人,心中皆都一凜。其中便也包括這鐘鳴。
只聽鐘鳴喃喃自語:兵奕閣的韓老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這江府,并不似表面這般簡單啊。
“兵奕閣?那個曾言‘縱觀天下,不過一紙黃書’的兵奕閣?”曹子昂低呼出聲。
鐘鳴點了點頭,嘴角帶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先有書生令,后又是墊伏多年的暗流,這又是已經多年不問世事的兵奕閣。有趣得緊,這天下怕是要亂了。只是……這是為何?鐘鳴百思不得其解。
而胡不歸全然不管這些,只要不影響自己做買賣,管它暗流還是兵奕閣,愛誰誰!
只見被稱做韓老的老者,來到臺上坐下。
而江府管事莊裂,在安頓好老者后,便轉身面對著眾人高聲道。
“眾人皆知,今日!是我江府擇婿之日。既然是擇婿,必然是要擇那人中龍鳳,擇那星中紫薇。為此,我江府備了三道難關。一曰詩書禮樂,二曰上馬乾坤,三曰眉目傳情。”
圍觀的看客們一時嘩然,不過又覺得有趣。只是前面兩個可以理解,但眉目傳情何意?
而一些準備參與擇婿,卻又腹無學車的有志之士一時便做了難,只恨自己怎個不學些文筆!
龐裂用手安撫了一下現場氣氛,接著說道:這詩書禮樂自然是指的‘文’,在我身后座著的,乃是‘天下學宮’的祭酒韓老。這‘文’之一字的考核定然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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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老做主。
天下學宮,乃是兵奕閣行走天下的門面,只是已有幾十年不曾教授天下。一時間百姓眾人與一些新生的江湖客不甚了解,不過既然江府欽定的評判之人,定然不是等閑之輩。
說完,莊裂便恭敬的對著韓老告了聲“韓老,有勞了”。
韓老,施施然的起身與眾位道了一聲禮。接著便朗朗而談。道:“昔浩浩湯湯八百余年,諸子百家并肩而起。有湯子論道,有孔圣說禮,有釋迦勸佛,有霸者議兵!”
“無論先賢,皆出文智,由此人心明性,天下大白!然有齊王吞江倒海,窮兵黷武,不尊教諄,故亡矣。如此‘文’甚重。”
說完,韓老便接著道:“今有江氏小女招婿,非文不足以配其彩,故老夫在這擺下對聯三道,一曰:大皇朝廣袤無垠不知南北;二曰:煙鎖池塘柳;三曰:上鉤為老,下鉤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凡有文思者,皆可選一聯而對,最終由老夫評選,看誰能進入上馬乾坤那一列!”
說完,便又落座于椅子上,垂首不在言語,不久便有鼾聲傳來,似乎睡著了?
這時,龐裂趕忙吩咐人將韓老連人帶椅的抬了下去。臉露無奈之色。
鐘鳴看著好笑:“這老頭還如當初般好玩。”
只見龐裂見已將人抬下去后,便對著眾人指著書臺道:“此有文房墨寶,但凡思索出下聯之人皆可上來揮筆弄墨,凡是入了韓老眼的下闋,皆都會一一掛列在此十二根柱子上展示,一柱一掛,意味著此輪萬里淘沙,只擇十二。那么,諸位朋友,這便開始吧。能不能入贅我江府,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而此時的江府之內,濮城府尹江岳樓看著被抬進來的韓老無奈一笑。也不管韓老睡沒睡著,苦笑道:“韓師,你這三個絕對,不是存心讓雪箋嫁不出去嗎?這能對上的人世間是有,但那些人那里會出現在濮城這樣的邊陲之地!”
韓非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對著江鶴樓絲毫不客氣的說道:“怎么?我不出這對子,難道平白讓你將我的寶貝徒弟嫁了人去?”
江鶴樓話一梗,心中苦澀:這是雪箋自己的選擇,作為父親,韓師難道你以為我愿意將雪箋這般輕賤地送了人去?可是韓師你也知道,雪箋她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