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船按照順序,已經輪到報關進港了!因為在他們的前方,正有一艘載著兩名吏員,四五名旗軍的小船迎著他們快速的駛來。而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前山水寨的衛所稅吏與市舶司的吏員!
“停下,停下,你們這幫含鳥猢猻還不趕緊將老爺們拉上去,是想偷逃賦稅,還是船上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人未至,聲先聞!還未等沙船水手拋下繩索將人接上船,一個驕橫且無禮的聲音便在眾人耳邊響了起來!下一刻,面色漲紅的康林親衛紛紛把手摸向了腰間的雁翎刀,只待自家首領一聲令下,就把這個出言不遜的狗屁稅吏砍成肉泥,然而,當事人的反應卻是出乎了眾人的意料!只見身著灰色布面僧衣,頭戴尖頂竹笠帽,手持帶環木杖的康大首領這會兒正低著頭,雙手合十,似模似樣口宣佛號,讓他們稍安勿躁,一切聽喬肆的安排。
“阿彌陀佛,各位檀越,莫要動怒,莫要動怒,一切皆聽喬掌柜安排!”
“噗嗤,噗嗤!”雖是極力壓制,但笑聲還是從船上水手,親兵隊列中響了起來,他們實在想不到,自家的老大會以這種身份,這種模樣出現在明朝官吏,軍兵面前。可不想,他們的這種笑聲卻被剛上船的明朝小吏聽在了耳中,誤認為是在對他不敬,不由得面皮一變,當場就要發作!
“這位官爺,這位官爺,且聽喬某一言,且聽喬某一言!”抬頭瞪了一眼還在咧嘴傻笑的水手,親兵,喬肆排開諸人,越眾而出,一上來就給那個衛所稅吏拱手行了一個禮,“這位官爺,莫要生氣,莫要生氣,小可乃是東海商會掌柜喬肆,近年來常與你們翁司吏有生意上的往來,是以于官爺而言,也能勉強算的上是半個自己人!而今日之事,確實是喬某手下不對在先,所以還望官爺能夠看在喬某與翁司吏相熟的面子上,高抬貴手,放過這幫有眼無珠的憊懶夯貨……”綿里藏針,喬肆的話說得滴水不露,既把那稅吏將要噴出的怒火再次堵回了身體里,還偏偏讓這廝無話可說,致使其白凈的面皮漲得通紅,保養良好的三綹胡須都被自己扯斷了好幾根。
“馮生,且退下,人家與你上官有舊,今日之辱依余看來,你只能生生咽下了……”不同于怒發沖冠的馮姓所吏,落后他一個身位,身著淡藍色深衣,頭戴方巾,氣質儒雅的市舶司吏員倒是看起來和善的很,就是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語,讓人聽了更加的警惕與不喜!相比起馮姓所吏的趾高氣揚來,這廝說話更加的陰陽怪氣,一開口就是挑撥離間,根本就是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樣子,著實讓人對他心生不起任何的好感。而且,心細的喬肆還發現這個家伙皮膚白皙,五官俊秀,臉上頜下并無一般明朝男人常蓄的胡子,說起話來不僅慢條斯理而且尖聲細氣,舉手投足間還隱隱有一股娘里娘氣的味道……
這是個太監,又或者說是個宦官!喬肆心念電轉,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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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楚了眼前市舶司吏員的身份。沒空去管一個閹人為何會充作市舶司小吏,強忍著鼻尖隱隱傳來的的難言味道,喬肆立刻用更恭敬的態度再次向市舶司藍衣小吏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