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吳國收復了南方五府,各家湊上來分一杯羹——收復祖地只是借口,分蛋糕才是真的——趙家也不例外。
所以趙名棋重新出山,渡江而來,為趙家爭取利益。
如今趕上這事,因為名望的緣故,被推舉成發言人。
入座,自有侍從端上酒漿。
“貴客遠來,飲勝!”羅老將軍先治酒一杯。
眾人同飲。
寒暄了些故人言語,各自道了辛苦,趙名棋說道:“大將軍頭發都白了,可見辛勞——若不是萬般無奈,我等也不敢來打擾大將軍。”
“名棋有話,盡管直說。”
“近日發生一樁駭人聽聞的慘案,王家直系除了留守江北的三公子一脈之外,滿門滅絕,大將軍可有耳聞?”趙名棋說道。
這種累世貴族家大業大,除了渡江來爭蛋糕的主脈之外,江北封地那邊自然也是有人留守的。
“略有耳聞。”
趙名棋將王家被滅門事,從世家角度講述一遍。
重點突出鹿國客軍如何無法無天,竟然殺戮吳國貴族——若是大將軍不出頭主持公道,問罪鹿國,吳國貴族將人人自危,不得不把各家放在通河城一線的私兵抽回去保命。
羅干耐著心聽完,便命人傳喚鹿國來人,上來對證。
不多時,鹿柏跟著侍衛來到大堂。
“在下鹿長澤,見過大將軍、見過諸位君子。”鹿柏穿著一身白色士子服,頭戴玉冠,走進來就向眾人行了揖禮。
鹿松字長青,鹿柏字長澤。
至于鹿梧,當初是沒到年齡,沒有長輩賜字,現在歲數倒是夠了,但他爹鹿金河雖然因為輩分原因退居幕后,但在與各處大商,故交好友之間迎來送往事情何等之多,一時沒想起來。
其他人更是提都不敢提。
鹿梧脾氣暴躁天下知名,誰敢在他面前用長輩口氣指指點點?
“鹿長澤?可是公子柏當面?”趙名棋本來見一個年輕人走進來,還略有些輕視,聽了這話頓時一驚,問道。
就算一國儲君,在沒登上王位之前,也只被稱作公子。
“正是。”鹿柏正色回道。
“請上座。”趙名棋連忙起身回禮,伸手讓道。
堂上眾人本來都頗有身份,對這位年輕士子的行禮,還坦然受禮,可聽了趙名棋與鹿柏這一問一答,連忙都起身回禮。
“公子請上座!”
鹿柏表面一副謙遜的樣子,口稱末學后進,向站起的眾人連連行禮之后,才向上座走去。
心中卻頗為欣悅。
若是以前他掛劍游學的時候,在眼前這些出身高貴的名士面前,壓根湊不到前面去。
若是能在某個講學詩會中混個臉熟,哪怕站在墻角當個嘍啰,都算頗有體面,回頭跟朋友能吹一年。
哪像現在,居然還能坐在眾人上首?
??出了趟差,低燒了幾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