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大夫說,每人體質不同,就好像枇杷,大多數人都喜歡吃,君上吃了卻會過敏,渾身起紅疹。”
“......你,你辛苦了......”
“這沒什么,我侍候君上,伺候慣了。大人若沒其他事,芙苡先告退了。”
拾歡方才的好心情,煙消云散了。
回去的時候,正巧謝儀心和開心,準備出發去五骨墓。老管家正吩咐家丁,在樹上摘枇杷。是要給開心帶回去的。
“算了吧。別帶了。這枇杷也不是多稀罕的物什,更何況,五骨墓什么都不缺。”
開心傻傻的追問,怎么好好的不帶了。
謝儀心察覺到拾歡的失落,體貼的拉走了開心。走之前向拾歡坦白,
“三妹,君上他吃不得枇杷。可每次帶回去,他都不舍得分給別人,自己吃光了。他喜歡的,哪是枇杷,是送枇杷的人啊。”
拾歡心中煩悶,當夜飲了不少酒。等醉意上頭,已月上中梢。她顫巍巍的回到房中,卻發現已有人在等她。
拾歡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一年了,這幾百個日日夜夜里,她在腦海里,鐫刻了無數次的眉眼,在這一刻,與眼前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她想他了。
真的好想。
可是,當思念快要漫出心口,呼之欲出時,拾歡又瞧見了他穿的這件衣裳。是芙苡買的衣裳。他穿著芙苡買的衣裳,來見她。
拾歡只覺得那件衣服,好刺眼,轉移視線,不愿再看。
拾歡的逃避,同樣刺痛了連默的眼。
他知道開心今天要回五骨墓,一早就在山腳下等他,等他帶回來的枇杷。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句話,
“小姨好像生您氣了,不給帶枇杷了!”
謝儀心慌張的,捂住開心的嘴巴,卻來不及了。
連默當即來到了城主府,在拾歡的房里,等了她一個下午,又等了一個晚上。
他看到拾歡眼里的思念,心中才稍稍好受些,可轉眼,拾歡又在那么明顯的躲避,排斥他。這讓他如何還能忍?
這枇杷,你要么一開始就別送,既然送了,憑什么說不送就不送了!
連默起身,緩緩逼近拾歡,“聽開心說,你生氣了?”
拾歡自然知道,他說的是枇杷的事,忙解釋,
“你吃枇杷過敏,還是別吃了。”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什么時候輪到你來關心我了。”
拾歡何曾聽過,連默用這么陰冷的語氣,跟她說話,一抬眼,淚水就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連默頓時慌了,他忙抱緊拾歡,
“別哭!你讓我怎么辦?對你好,你不要。對你不好,你又傷心。歡兒,你讓我怎么辦??”
他這一溫柔,拾歡的眼淚,如決堤般,洶涌而出。
拾歡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翌日醒來,頭疼欲裂。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她一人。昨晚......難道是夢嗎?拾歡忍不住懷疑。
拾歡受了風寒,瞧了許多郎中,都不見好。這日,城主府外,來了一位俊秀大夫,說是可以治好城主的病。老管家心急如焚,病急亂投醫,便也將人領到了拾歡面前。
拾歡眨眼又揉眼,反復確定自己不是出現了幻覺,眼前這清秀俊雅的素衣大夫,不是連默,還有誰?
礙于老管家在場,拾歡還是很配合的,唱完這出戲。連默認真的替她把脈,劍眉越皺越深,老管家的心,也越提越高,
“大夫,我家城主怎么了?她......她平時能吃能睡,能上樹,能揭瓦,沒看出哪里,有什么不適啊?”
連默表情嚴肅,“心跳加速,血脈僨張,是病,得治。需以紅豆熬湯,加之合歡煮沸,趁熱服下。”
瞎扯吧你?我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