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玹盯著虛空,眼神放空,思緒早就飛走。
從備受矚目,攬盡寵愛的肖家小公子,到劍骨被抽,被棄于人人恐慌,避之不及的絕靈之地。
在他以為自己死定之時,回首這十四年,他的一生何其之短,何其之可笑。
他傲于自己的修煉天賦,自得于眾人的高捧,迷失在其中,完全沒察覺到,那些高捧背后藏著什么算計。
他現在活下來了,又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一場圍殺,便是那些人虛偽的將奄奄一息的他放過,曾經驕傲的肖玹便是活下來了,也死了。
琉光宗……
肖玹在心底默念。
未曾聽過,卻離絕靈之地不遠,這是修士絕不會踏足的安全處。
肖玹忽的一笑,挺好,從今天開始,他就是琉光宗弟子了。
景玉掀開一只眼,覺得這孩子劍骨被抽順帶著腦子也被人給帶走了。
轉念一想,都這樣還笑得出來,那以后為了建設琉光宗流血流汗,也應該能笑得出來。
肖玹背脊一寒,眨了下眼,可能是在地上躺久了,寒涼入體。
天色漸暗,不知不覺睡過去的肖玹無意識動彈了一下手指,突地僵住。
景玉就蹲在門口,用看傻子的眼神盯著他:“傻僵著干什么?起來啊。你不會是在等著本宗主拉你吧!”
景玉著重‘本宗主’三個字。
啃著今日抓來的第二只雞,欸,沒受傷!
嘴泛油光,一臉滿足。
肖玹被她一說,努力壓抑住內心的雀躍,試探著動了一下整條手臂。
真的能動了,一點疼痛都感受不到!
他猛地來了個鯉魚打挺,直呆呆的看著景玉,現場演繹了一波什么叫瞳孔地震。
“宗主給的丹藥……”
景玉警惕的一把捂住莫須有的荷包:“干嘛,才剛入宗就惦記宗主的私產?”
“不,不是……”肖玹連連擺手,高了景玉一個頭的小伙子眼眶直接就紅了,屈膝,直挺挺的就跪了下去,“肖玹在此,多謝宗主救命之恩!”
景玉眉頭一揚,很從容的接受了這一跪。
不管是不是任務,她救了肖玹是事實,沒什么承受不起的。
“好說,我救你也不是因為善良,是有所圖的。”
肖玹不解,卻也順著她的眼神起了身,真誠道:“肖玹唯一擁有的命都是宗主給的,不論宗主有何吩咐,肖玹定當萬死不辭。”
“行叭,你先去蓋一所小木屋,什么時候蓋好,什么時候有住處,否則就在谷內隨意找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待著。”
肖玹自是應承:“應該的。”
景玉憐憫的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的進了屋子,示意他出去后,把門一關,繼續打坐修煉。
孩子太天真,還不太明白,自己動手蓋屋子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開頭。
她景玉曾經孤身一人闖天下,便是貧瘠之處都有她的傳聞。
現在一過來就擁有一個空殼宗門宗主的名號,怎么著也得讓琉光宗這三個字響徹修界。
任重而道遠,她不急,爭取多弄點人撐起琉光宗,讓琉光宗不至于人太少,顯得寒酸。
肖玹曾是人人稱贊的天驕,除了修煉,什么都不用他操心經手,也就是說,現在沒了修為的肖玹,比起真正的凡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