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是胃癌，一開始我以為他就是單純的胃口不好而已...也去醫院看過，那時醫生說沒什么，估計也是叔叔攛掇人家騙我來著。直到那天我回來取戶口本，見他吐了血倒在地上，我才知道不是那么簡單。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個災星...對我好的都沒什么好下場。媽媽生病的時候，我沒有能力照顧好。叔叔生病，我不想再......”陳澹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
賀夢越伸手撫了撫他的背，她能猜到陳澹選擇休學就是怕又有什么遺憾。但親耳聽他說這些的時候，心如刀割又是真的。
“吃藥的時候沒有你的照顧，我反而還不能擁有那么美好的一個假期。非要說什么災星的，我倒覺得你是我的福星呢。”賀夢越笑得燦爛。
陳澹偏頭看著女孩眼里的閃爍著的真誠，忽然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她是真實經歷過生死的人，現在聽他說害怕死亡的事情，反倒還是要笑著安慰他。
賀夢越見陳澹眼神漸漸變化，笑容逐漸放大，酒窩重現的時候，她知道這人算是看開了些。
只是沒想到的是，她會被陳澹拉一把摟進懷里，接受了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賀夢越整個人都打了個顫。
她已經想不起多久沒人擁抱過了，還是這么觸動心靈的擁抱。
陳澹有些低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賀夢越。謝謝你。”
“啊...好。”賀夢越不知怎么答話。
陳澹醇厚的笑聲響起。
“走吧。”陳澹松開擁抱，露出了平日里的笑容。
賀夢越還是有點懵。按道理，陳澹也不是那么好勸說的人，但現在卻給她一種他被勸服的感覺。
跟著陳澹走到病房外，就見虞爸虞媽站在門口說些什么。虞慶慈也站在一旁，愁容滿面。
幾人見陳澹回來，便換上了笑臉。
陳澹和賀夢越都裝作沒看見這變化，走上前遞過餐盒。
“越越也來了？”虞爸看見賀夢越笑得格外溫柔。
虞媽伸手摸了摸賀夢越的頭，轉頭對陳澹說：“帶著妹妹進去坐一會兒，我們吃完就回來。”
說完就沖著丈夫和女兒道：“快走吧，吃完趕緊換人。今晚讓小澹帶著越越回去好好休息，慶慈我還有事交代你。”
虞慶慈點頭，轉頭和賀夢越擺了擺手。
賀夢越心里暖極了，沖著三人擺擺手。
對于虞媽剛剛摸自己腦袋的舉動還有些心跳加速，原因是她從未和虞媽這樣親熱過。
抬頭看著陳澹問道：“阿姨摸過你的腦袋嗎？”
陳澹露出一副懷疑的神情：“你難道以為只摸過你的嗎？”
“我不管，我是第一次。”賀夢越傲嬌的抬起下巴。
陳澹覺得好笑，用食指挑了一下那小下巴：“果然是小孩子。”
這話倒是讓賀夢越紅了臉，摸著自己的臉頰愣怔住了。
她可不是小孩子啊——怎么越活倒是越回去了？
要真仔細分析起來，她的確是變了一個人。以前的她因為媽媽的事情，對女性長輩都是敬而遠之的。不為別的，單純的不知如何相處、甚至到了害怕交流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