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千燭不知何時坐到了溫窈一側，他淡然地拿起那枚令牌觀摩片刻，又歸還了回去。
西辭立刻擦了擦令牌，小心翼翼揣回了懷里。
他輕輕一笑，語氣中帶了三分探詢的意味。“阿窈，那一日，究竟發生了何事？”
溫窈正恨鐵不成鋼地準備轟炸西辭，當然注意不到殺千燭稱呼的改變。殺千燭提起這件事就來氣，火力一下子對準了殺千燭，“你還說，那歹徒自稱是你的仇家，還打了我，你也不是沒看見。”
他還揚言說，早晚會和她相見。
仇家。
殺千燭心底輕輕呢喃這二字，良久，他勾了勾唇。“我沒有仇家。”
西辭三兩下扒拉完自己面前的早飯，他怎么能讓小姐落在下風，連忙幫腔道：“我家小姐不可能騙人的。”
溫窈瞪了他一眼，繡花枕頭一包草，中看不中用，也不知道姑母派他來是保護自己，還是讓自己保護他。“你給我閉嘴。”
西辭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很順從地閉上了嘴巴。
不過姑母幸虧派來個憨的，如果是個聰明的，她也招架不住。
殺千燭略思忖，他確實沒有什么仇家，所有的仇家，都是他的父母帶來的。他一直逃避，卻始終都要面對。這一次，動手殺將軍嫡子，他就沒有想過會全身而退。
左右，他也只剩下這一條命了。
“阿窈，這件事你也一直沒有同我說，你若是能說的詳細一些，我說不定能猜到是何人。”
溫窈實在不想再提自己被關小黑屋的那兩天，她就是再心大，也止不住的害怕。要不是有阿霜在，她說不定就等不到人來救她了。
那個人更像是在和她惡作劇，目的只是為了給她一個教訓。
她擺擺手，有幾分無語。“我不想提。”
誰希望別人在自己傷口上撒鹽呀。
西辭撓了撓頭，他主動站起身來，“小姐，我會一直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的。”他很快就消失在了溫窈面前。溫窈扭過脖子去看，他果然站在附近的樹下，同樣張望著溫窈這一邊的動向。
殺千燭清涼溫潤的聲音正在此刻響起，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阿窈，相比之下，你的仇家，也不少。”
從前的溫窈，已經不能用囂張跋扈四個字來形容，年紀雖小，行事卻頗是狠毒。時常鬧出人命，只不過總有人以她年紀尚小為由，替她把事情給壓下來。
所以，殺千燭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人很可能曾和溫窈有過過節，見她與殺千燭走得近，便假裝是殺千燭的仇家，讓她對殺千燭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么一想，溫窈還是覺得不對。“你這么一說，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
殺千燭靜靜地看著她，也不說話，似乎是在等她先說。
這副模樣，讓溫窈想起一個詞。
洗耳恭聽。
“這個人，可能是我們共同的仇敵。”
否則，他為什么一直以來提的人都是殺千燭呢？
殺千燭似乎在考量溫窈話語的準確性，良久，輕輕點了點頭。“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