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窈給自己也斟了一盞酒，小抿一口，她坐著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見外面的景致。
那一輪皎潔的月靜靜地懸掛在天上，又如眼前人一般，清冷，若夢，讓人只覺高不可攀。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她輕輕感嘆，本是無心之舉，卻被有心人聽入耳中。
殺千燭微微一愣，輕輕品著其中的含義。他雖過慣了刀尖舔血的生活，卻并不是個粗人，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這要得益于從前，他曾經歷過的一段尚算安穩的生活。“這詩很是獨特。”
李白大大作的詩能不獨特嘛。
原著是架空朝代，所以并不會有這些詩詞。
正好可以讓她發揮發揮。
她適時地轉入正題。“我最近一直很喜歡兩句話，千燭兄要不要聽聽。”
殺千燭抿唇，并沒有說話，卻是做好了洗耳恭聽的姿態。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溫窈企圖用這樣比較隱晦的方式，趁殺千燭對溫子寧的友誼還不曾變質之前，勸他回頭是岸。
孰料，殺千燭在聽見這兩句話后，臉色倏然一變。手中的酒盞被重重地擱在了小案上，有幾滴酒汁飛濺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了極為好看的弧度。最后，落在了殺千燭的衣服上。
在火光的映襯下，溫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阿窈此言，莫非是勸我，回頭是岸？”殺千燭的聲音微微有幾分冷意，和之前溫柔的他，判若兩人。
溫窈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殺千燭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進而變了味，隱隱多了幾分自嘲的意味。
“回不了頭了……從一開始就回不了頭了……”他白皙的手抬起酒盞，將其中的酒一飲而盡，酒漬漫過唇角，是讓人難忘的顏色。
這話里有話，聽得溫窈那是一愣一愣的。
回不了頭了？
不行不行，來解析一下這是橫么意思。
難不成，殺千燭的意思是要在溫子寧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溫窈痛心疾首地喝了一大口杯中的酒，這才緩緩開口：“可以的，你回不了頭，我也給你拽回來。”
殺千燭目光沉沉凝著溫窈，語氣間隱隱有幾分失落：“你真的什么也不懂么？”
溫窈點頭如搗蒜，“我懂我懂，但是，最重要的是及時止損。”她的目光忽然之間被外面的光芒吸引，語氣間夾雜著驚喜，“誒，你看，那是煙花么？”
她微微一怔，若是猜得不錯，這就是花之孽所說的薄禮了。
如此美好的氣氛，她都忍不住為花之孽鼓掌了。他這般上心，即便溫子寧是塊鐵，也該被融化了。
她拿起酒壺，突然發現上面竟然暗藏著機關，竟然和電視劇中一樣，有一個按鈕。她輕輕一掰，倒出來的酒就變成了另外一面。
花之孽準備的酒，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于是，她在殺千燭的注視下，喝了大半盞酒。正欲繼續喝，殺千燭突然奪過她手中的酒。“這酒后勁有些許強，你不能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