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外面自己的座位上,虛脫般的坐在椅子上。
我已經沒有心情甚至已經沒有一點力氣再回到會議室做記錄了。
短短幾分鐘我好像在地獄之間走了一個來回,冷汗把襯衫都濕透了,呼吸也變得異常困難。
我松了松領帶,把襯衣領口扣子解開,癱軟在了椅子上。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沐惜春推門走了進來。
她面露慍色徑直走到我面前,大概是想質問我為什么不去做會議紀要。
大概是看到我這副模樣感到有些詫異和不解,語氣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冰冷無情。
“你干什么去了,會議還沒有結束為什么不去做會議紀要?”
我無力的看了她一眼,依舊靠在椅背上,喘著氣說:“我去了趟地獄!你信嗎?”
沐惜春不明所以,大概又以為我在信口胡謅,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極力忍住怒火說了句:“神經病!”
隨后咯噔咯噔的走進了她的辦公室。辦公室里的硬盤碎片自然已經被我收拾干凈,想必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剛才經歷了怎樣一場驚濤駭浪般的心理歷程。
我說去了趟地獄也確是我的真切感受,只是她永遠也不會明白。
我把李偉男約了出來,依舊是在向東的酒吧。我把二十萬原封不動的推到他跟前。
“這件事我做不到,你另請高明吧!”
我的行為大概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明顯愣了一下,片刻后僵住的臉色突然笑了笑。
“魏助理是嫌少嗎?如果是因為報酬上的問題我們還可以再談,大可不必這么快拒絕我!”
“我并不是嫌錢少,而是這件事我真的無能為力。”
“你還是把錢收回去吧,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要想得到項目的開發權,我想你們還是從你們自身找原因吧,這種卑劣的手段不是一個大公司該有的作為。”
我的話說的一桿到底,絲毫沒有給他留情面。
李偉南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收下桌上的錢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他站住腳步又回頭看了我幾秒,然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微笑后轉身走了出去。
隨著李偉南走出酒吧我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頓時覺得全身都輕松了下來,絲毫沒有覺得這一百萬離我而去的空落感。
這件事也終于算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過去了,此刻想想我不由暗自慶幸。
慶幸自己在懸崖邊上走了一遭卻沒有失足跌落深淵。
慶幸自己沒有在利益面前丟失人性,也算是對母親的囑托有了一個交代。
這件事情過后我又恢復到以前朝九晚五兩點一線的生活中,然而日子總是經不起重復,在我無限重復的過著一天時整個春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這座城市是出了名的火爐城市,剛進初夏溫度就出奇的高。
這在以往并沒有什么,可是現在對我來說卻是一個很大的難題,因為我的住處是一個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