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輛輛車呼嘯而過,似乎是上緊了發條的玩具,從虛無中來又往虛無中去了,不耗盡余力便停不下來。
偶有行人路過皆是紛紛避讓,大概是覺得我這個形容癲狂的瘋子隨時會暴起傷人。
……
世態炎涼冷暖自知,不會有人停下腳步去關心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僅管他哭的像一個孩子般無助。
正在我沉浸在內心無盡悲傷中的時候,突然從身邊伸過來一雙手,緩緩的摟住我的頭把我淚流滿面的腦袋攬過去貼在她的小腹上。
我由于之前并未發覺有旁人存在,這一突然舉動讓我怔怔的有些反應不過來,只是在當我看清楚眼前那雙腳的時候我便知道來人是誰。
因為那雙腳上的鞋子是我無比熟悉的兩天前才從北京專賣店買的阿迪達斯運動鞋,大概這個時候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沐惜春還在掛記著我,她此刻會出現在這里想必是放心不下我才尋了過來。
她的這一舉動讓我內心的悲傷突然找到了突破口,我一把抱住她的腿嚎啕大哭起來。
“安妮……走了!安妮她走了!”我泣不成聲。
沐惜春沒有出聲,只是輕輕的撫了撫我的腦袋,她大概明白安慰的話恐怕不會有什么作用,與其做無用功的安慰倒不如讓我盡情的發泄一番的好。
她就這樣默默的站立在我面前不發一言,任由我抱著她的腿,任由我的眼淚打濕她的衣服,任由這黑夜一點點把我們包裹……
良久之后我終于在她溫柔的懷抱中漸漸止住哭聲,我松開她的腿仰頭看她,只見她早已淚流滿面。
“你怎么來了?”我強忍住心里的悲傷,聲音有些嘶啞的問。
“若我不來,你是不是要在這里哭一夜?”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眶再度涌出了兩行淚。
我沉默無言,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
“你哭夠了嗎?若沒有哭夠你繼續哭,若是哭夠了現在就跟我回家!”
“……對不起!我……”
我本想說讓你擔心了,可是又覺得此刻說這樣的話顯得太過生分,我和她之間早已無需這樣的客套,她已經能夠為我做到這個份兒上若是此話出口恐怕反倒會讓她難過。
“這么說你哭夠了?那我們回家!”
她說完拉起我的手就往前走,我看見她的車就在前方不遠處停著,想來必定是她尋我不著只看見車子停在安妮工作室樓下,這才開著車一路尋來。
“你的臉怎么了?怎么受傷了?”大概是路燈的光線有些失真沐惜春剛才并沒有發現我臉上的傷,直到上了車后她才發現,語氣驚惶表情緊張的問。
“沒事!”我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