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自己都以為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只值得她去留戀的,所謂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這般了。
她以為她很快就會離開中國前往美國尋她的母親,那時候她想,這個世界上或許也只剩母親還掛懷著她!
直到她來到這個地方,她忽然想到自己曾與我有過這個約定,她說:“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清楚的記在心里……”
但是她不確定我是否真的會來,因為彼時我正和沐惜春處在熱戀當中,她甚至不能確定我還會不會記得這句我一時激動說出的話!
但是她終于還是抱著一絲幻想,于是就是這絲幻想讓她留在了此地。
她選擇這里是因為這是西藏繼續往西去的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的必經之路。
她知道我對酒吧這種消遣之地甘之如飴,于是她在這個不毛之地開設了一間酒吧,并把酒吧的名字定為《約定》。
但她并不時常待在酒吧,因為她一旦在某個地方長久停留,她就會無法避免的陷入深沉的悲傷之中無法自拔,因為此地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她的等待是多么的無望……
所以她選著不停的行走,如此方能釋放她心里的悲傷,這一走便是七年……
為了不讓我錯過此地,她甚至煞費苦心的用那張照片做為酒吧燈箱招牌的背景圖,即使如此她仍不放心,又在燈箱的下方印上只有我和她兩人知曉內情的四個篆字,如此她方覺安心!
七年的時間里她只把這里當做臨時驛館,偶爾回來歇歇腳,順便探聽一下是否有誰打探過她的消息。
然而她卻從來都沒有收到她所渴望收到的信息……
她給自己定的是五年時間,若是五年之內依舊沒有等到我的到來,她就會去美國尋她的母親!
五年里她的足跡幾乎踏遍了祖國的每一處土地,每到一處她就會拍照留念,留下她來過的證據。數月后當這些照片以另一種姿態呈現在我的眼前時,幾乎讓我當場死去……
五年之期對于整個人生說長不長,但對于一個等待的人來說,這個長度何止于望眼欲穿?
但是她還是等了下來,五年之期到來的時候她有些慌了,她本以為會是解脫,然而事實證明卻是一個更大的枷鎖,她不愿接受這個事實,于是她給自己又找了一個理由,她覺得自己已經踏足了大半個中國,何不把剩下的沒去過的地方都去一遍呢?
于是她很輕易的就騙過了自己,但祖國雖大,也終有邊界,路途再遠,也總有盡頭!最后的那段時間她幾乎把自己的行程放到最慢,直到她拿出地圖再也找不到一處陌生的地方時,她終于絕望起來……
她尚且不知,我早已在她咫尺之地生活了三年之久,只因天意弄人,我和她竟不曾遇見過一次。
其實說沒遇見過一次也不完全對,安妮告訴我她曾不止一次路過我的銀匠鋪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