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先生絲毫不懼,“真是荒唐。”
“這是事實。千千萬萬的災民啊,誰去發給他們賑災糧款,是你發,還是我發?還不是得靠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員,嗯?喂飽了他們,他們才肯給我去賣命。”
藍大人的言語在這位石先生耳中明顯有些刺耳。
只見石先生冷笑,“真乃曠古之謬論,貪污受賄居然還有了大道理。”
“這是幾十年官宦生涯換來的大道理,這是千千萬萬血淋淋的事實換來的金道理啊,紀先生,他你怎么就不懂啊你。”藍大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勢,眼中有些恨鐵不是鋼。
石先生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聽他話語一轉,“食君俸,為君分憂,點點滴滴,皆是民脂民膏。藍大人,你怎么忍心在這饑民的口中去扣出一粒糧食呢?”他再次猛的敲桌子。
只見藍大人雙手前擺,“又來了,行……喝酒……稍安勿躁,喝酒。石先生,你可知到官字怎么寫?上下兩個口,先要喂飽上面一個口,才能再去喂下面一個口。”
藍大人手指指向上方,搖頭晃腦的顯得格外的自得。
石先生繼續說道:“但是即便如此,歷朝歷代也有無數清官,他們的事跡足以寫成書冊,萬世流傳!”
只聽藍大人回道:“對對對……清官的確令人敬佩,可清官也令人畏呀。”
“那藍大人呢,您就是無敬無畏,所以才無法無天了。”
藍大人也是不惱,“那我問你,古往今來,多少清官,多少貪官?”
“清官如鳳毛麟角,貪官如黃河之砂。”石先生雙手叉腰,言下之意就是在說自己一樣。
“對啊,那我不依靠他們,我依靠誰啊?,你們這些清官?我這個軍機大臣,要是沒有你們眼中的貪官撐著,那就是個屁,你覺得我容易嗎?”藍大人眼中有些疲憊,似乎有千難萬難被自己所抗著。
沈七沒有繼續聽下去,他搖著頭,望著前方,慢慢的走去。
“這段景象是怎樣一個考驗啊?”他有些迷茫,對于在饑荒之年的災民,沈七十分同情,但是那藍大人口中所說他聽著又十分有道理。
沈七細數著藍大人的觀點,從一斤口糧換三斤糠麩可以見得,有更多糧食可以分給災民。
三斤糠麩與一斤口糧相比,能讓更多的人維持生存而不是讓少部分人吃飽。由于口糧變成了糠麩,貪官要貪污的難度就會更高,能最終發放到災民手中的比例會更高。
災民不是人,滿足生存即可。這是藍大人提出的一個驚人言論,他通過舉出易子相食的例子,可看出這里的“不是人”,可以理解為人已經被折磨得喪失了更高的生活享受,他們只剩下活下去的想法,從這里看來,口糧換糠麩是可行有效的。
沈七越想越是陷入了死循環,他能感覺到藍大人所說終歸是不妥當的,但是他無力駁斥這種謬論,甚至于他想到這里還會覺得和大人言之有理。
就在這時,有一道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闖關者,你怎么認為這么一種說法呢?這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呢?這個需要你自己找到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