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跑,媽的,警告過你十多次了,你非要在超市門口擺地攤,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那些假冒偽劣商品沒收了不可!”
小小縣城,充滿了殺氣,高樓大夏里的一條窄巷中,一陣如狼嚎的聲音在謝蛋兒耳邊飄蕩,背后是四個頭戴假警盔、身穿仿真警服、手拿擴音器、全副武裝的人窮追不舍,揚起一路煙塵,猶如萬馬奔騰,那氣場望上去就給人一種高大上的正義感。
謝蛋兒背負著一個巨大的破了兩個洞的藍色牛仔包,脹鼓鼓的,里面塞滿了小商品,什么手機外殼、老花鏡、假冒喬丹運動襪子、劣質皮鞋、用一次就生銹的指甲剪、最時髦的光腿神器……地攤上該有的那里面都有,那些都是他養家糊口的家伙什。
他之所以被追,是因為剛才在小縣城最大的超市門口擺地攤,想借超市的名氣銷售一下自己的偽劣小商品。卻是一時疏忽大意,沒有認真偵查周圍情況,被那些可以公然穿仿真警服的人給發現了,他就慌忙收拾起東西,塞進牛仔包里,死命的逃,這樣的游戲又不是第一次玩了,只要繞過這條街,那些人就不會再管他。
可是他今天想錯了,他們一反常態,像是專門針對他而打的一場大戰役,緊追不放,一直追出了縣城,還在身后沒甩脫。他雙手緊緊托著背后的東西,說什么也不可能讓那幫龜孫子沒收了。因為他知道他們沒收東西是從來不開收條的,今后也很難要得回來。即便有關系走個后門,也要寫一份五千字的檢討,他哪里有那樣的才華,若是能寫一份五千字的檢討,他早就考上北大哲學系了。
已經跑出了縣城,前方已是一片田野,謝蛋兒回頭望去,那追趕他的為首人正是他的同學魏藤,他娘的取這樣一個病種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經常胃疼!不過他名字雖然討厭,可是他家里有后臺、有關系、有背景,尤其是他爹的本事大,是城關鎮派出所的副所長,雖然只是一個副股級,在縣城里那也算是個人物,走路都是橫著走。因此他也不用參加高考,高中畢業就以優異的成績直接保送進了國家機關,成為了一名偉大而光榮的城市管理隊員,雖然不是警察,但是那身衣服卻是十分的貌似,遠遠看去,還以為他跟他爹一樣也當了警察了。
謝蛋兒原本個子就不高,體育又不好,已是跑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背著這樣一個沉重而巨大的牛仔包在山野上奔跑,便如一只烏龜一樣,根本就看不到他的頭。
或許他本身就是烏龜,生下來就是為了縮頭的,他的大名叫謝耀宗,是寄托了家族很多理想卻又很俗氣的一個名字,不過事與愿違,縣城里的人幾乎沒有人喊他的大名。由于出生的時候可能是腳先出來,腦袋被門嚴重的擠傷過,身體到了十五歲便停止生長了,永遠的留在了令他恥辱的一米六一上,他為此還專門的詢問過媽媽,問他出生時是不是被擠著頭了,逗得媽媽哈哈大笑,直罵他是傻兒子。
之所以說一米六一是他的恥辱,那是因為隔壁比他小一歲的女子曼秋十四歲時就已長到了一米六九,那姑娘苗條的身段兒猶如楊柳拂風,酥胸肥臀透著陣陣春天的氣息,烏黑而長的披肩發散發著一股自然的幽幽之香,令他不住的神往,謝蛋兒青春時期的第一個夢,就是那樣無情的被曼秋奪了去的。
自那夢中**之后,謝蛋兒感覺看著曼秋特別的親切,像是親人一樣想去她的俏臉上親上兩口,因此經常躲在自家門后面偷偷的關心著她。有一次偷看曼秋換衣服被她發現了,那曼秋也未惱怒,反而噗嗤的掩嘴一笑,驕傲的挺著胸脯走到張蛋兒面前,半瞇著狐媚的雙眼,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朱唇兒微微上翹,鼻翼一翕一合,那神態猶如仙子下凡,像極了他的偶像飯冰冰,當然了,那時的冰冰還沒有漏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