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命,更不信天,定是你這簽文有鬼。”蛋兒回頭看了一眼小小,憤怒的將整盒竹簽倒了出來,一一檢查,卻見幾十根竹簽簽文各異,并無不妥,這才徹底的泄了氣,癱坐在佛前。
那和尚睜開眼睛呵呵的看著他:“任由你如何變換,你始終無法逃脫這命運,放下吧,始得自在,各有來處,各有歸途,施主又何必勉強?”
經過十多次的折騰,蛋兒終于屈服了軟,從口袋里排出僅剩的兩枚碎銀,放在和尚面前,倉惶而逃,心中異常郁悶,或許劉瞎子是對的,自己這一生都沒有女人緣。
“謝公子,”小小跟了出來,見他垂頭喪氣,淡淡笑道:“你真的信命么?”
“小小,看來我的頭真是扁的!”蛋兒苦笑一聲道:“佛已經給我判了死刑,即便我抽一萬次簽,都是無緣!”
小小若有所思,邊走邊低聲說道:“公子何必低眉,緣分這事其實都是欺騙癡男怨女的,事在人為,我那只不過是逗逗你罷了,這世上哪里有天命?我蘇小小自幼長在蜜罐中,那時我真以為這一輩子是上天注定讓我幸福美滿。直到我家道中落,父母被人陷害離世,及笄之年墮入風塵,嘗盡人間辛酸白眼,我才知道,上天對小小是多么的殘忍。小小那時便已立誓,一定要查出當年陷害我父母的元兇,還他們在天之靈一個公道。”
蘇小小神情凄楚哀婉,聲音漸漸哽咽:“我在青樓之中,每日見到的遇到的都是一些尋歡客,他們一個個眼神下流舉止放蕩,想要的只不過是小小身子上的那份刺激,但是我蘇小小惜身如玉,即便久居青樓,卻只賣唱賣藝,寧死也不賣身,因此沒有任何男人碰過我的身子,直到昨夜……”
聽了此話,看著她那眼神,蛋兒異常興奮,自己昨夜無意之中碰到她的胸脯,竟然成了第一個觸碰過她身子的男人,關鍵是他還聽出那話里似乎有鼓勵和安慰他的意思。
本次穿越事件,他謝蛋不奢求過多的福利,只要能得到蘇小小的心,就已經滿足了,如果愛情可以穿越一千八百年,在東晉的健康城里轟轟烈烈的上演一場,那又是怎樣的一種輝煌?蛋兒越想越美,剛才抽簽的陰霾頓時煙消云散,看著她無助的流著眼淚,竟有些手足無措,哆嗦道:“那仇人找到了么?我謝蛋兒雖然無能,也愿為姑娘赴湯蹈火,手刃那惡人。”
蘇小小抹了把眼淚,搖頭嘆道:“你一個外鄉人,有這份心,已讓小小感動不已,何必蹚此渾水!”
“你看不起我?”
“那人權傾朝野,號令天下,小小實在不想連累公子!”
“士為知己者死,姑娘能賞臉與小可同游,已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又談何連累?!”
“公子不必再說,天色已晚,今夜我在蟲二館出題答對,公子對小小若是有意,就請來蟲二館應對,答上者,就做小小的入幕之賓,小小與公子把酒言歡徹夜長談!”
蛋兒既有些欣喜又惶恐不安,欣喜的是小小姑娘主動邀請他去做她的入幕之賓,惶恐的卻是自己肚子里的那些才學,怎么可能真的能吟詩作對?上午也只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老鼠而已。可是既然小小發出了邀請,他也不能放過啊?再不濟也得去試一試,便點了點頭,與她一同往城內走去。
這一日的郊游,蛋兒似乎墮入了愛河,他從來沒有這樣一種感覺,行到烏衣巷外,小小狐媚的望他一眼:“公子回去換身衣服,我在蟲二館等你!”
看著自己這一身臟兮兮皺巴巴的羽絨服實在是過于另類,蛋兒點了點頭道:“姑娘放心,我謝蛋兒今夜一定會來!”
他豁出去了,為了小小,他決定平生第一次踏進青樓之門,去與那幫尋歡客競爭,做小小的入幕之賓。此時,最重要的就是去向狗屠借一身干凈些的衣裳,便告別蘇小小,往狗屠店鋪行去。
蟲二館外燈火闌珊鶯歌燕舞,客似云來,歡歌笑語不絕于耳,蛋兒對美好的穿越生活充滿了幻想,剛行到狗屠店鋪口,就要大聲叫狗屠開門,卻感覺腦后一痛,眼前一黑,一個滿是腥臭味的大腦袋從頭上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