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副模樣，就好像是在提防著許浩一般。
二人對峙了許久后，張牧竟突然問了一句：“這是....這是漠北工廠外邊兒啊？”
“我們進到漠北工廠之后，就被困到幻境里面了，”許浩向張牧解釋道：“你一直到剛剛才醒過來。”
“幻境么....”
張牧聞言，眼中露出一抹深深地回憶之色。
更為離譜的是，許浩在他的眼角處，還看到了幾滴淚花。
這張牧竟然哭了....
見此，許浩心中，也已經隱隱猜到了什么。
他向張牧問道：“你在那幻境里面，是不是待了很長一段時間？”
張牧沉默不語，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穩定。
直到許久之后，張牧才稍稍緩過來了一些，他回答道：“我在幻境里面，整整待了一年才出來。”
一年？
許浩聞言，心中感到震驚不已。
張牧，被困在了‘蟲地’的幻象之中，居然長達一年之久？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要知道，先不論張牧在幻境里待了多久，可現實中，卻僅僅只過了不到一小時而已....
北境大陸上，也同樣有‘蟲地’的存在。
可這種事情，許浩在北境大陸上時，卻從未聽說過。
許浩繼續問道：“你在幻境里面那么久，都看到什么了？”
張牧并未回答許浩，反而是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你怎么就能確定，我們現在就不是在幻境里面呢？”
許浩愣然。
經張牧這么一提醒，他也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表面上看起來，許浩的確是和張牧一起，逃到了漠北工廠的外邊兒。
可如果，此刻發生的一切，都只是‘蟲地’希望讓許浩看到的呢？
萬一許浩壓根兒就未從幻境中醒過來呢？
想到這里，許浩心中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他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不真實起來。
許浩有些不明白。
他現在，究竟身處在虛幻之中、還是現實？
許浩究竟該用什么方法，才能證明他現在所處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呢？
靠張牧、又或是黑甲蟲的判斷么？
這并不可行。
畢竟，幻境之中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虛假的，包括張牧和黑甲蟲。
所以說，他們兩個的話都不可信。
所以....
干脆直接在原地等待，等到了白天之后，再離開‘蟲地’呢？
這似乎也還是行不通。
很明顯可以看出，漠北工廠的‘蟲地’，似乎有著能夠改變時間、以及時間流速的能力。
說不定，許浩在幻境之中等上一年，外面可能才只過了幾秒鐘而已。
如此一來，他遲早會在這永無止境的等待中，被徹底逼瘋。
許浩皺眉苦思。
但沒過多久，來自于現代社會的思維，讓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新的思路：
實際上，許浩根本沒必要一直去證明，這‘蟲地’究竟是不是真實的。
他只需要證明，這‘蟲地’是不是假的，不就行了么....
挑毛病，有時候可比直接證明要簡單太多了。
在數學上，這種思維模式被稱作‘反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