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朱溫一邊嚼著葡萄,一邊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張貞娘,似乎是有意對朱友珪說道。
“兒啊,你這媳婦真是不錯,自她進宮以來,與朕朝夕相伴,服侍得無微不至,朕對她是非常的滿意!”
說著,朱溫把張貞娘往懷里一攬,動作毫不收斂。張貞娘輕輕推了一下朱溫的胸膛,似乎是在撒嬌,臉上露出羞怯的表情。
朱友珪抬眼一看,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怒火中燒,卻沒有表現在臉上,反倒是臉上掛著真誠的笑容。
“能夠為父皇盡孝,是她應該做的。”
朱溫瞥了朱友珪一眼,用推心置腹般的語氣說道:“兒啊,你因修煉九幽玄天神功,導致天生異相,雖已年近不惑,卻仍是侏儒身材,甚至不能親近女色。雖說早已成親,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倒叫這如此美人兒為你空守閨房,父皇實在不愿暴殄天物,這才替你收之,你不會不高興吧?”
朱友珪聽罷,立刻搖頭。
“父皇說的哪里話,兒臣常年在外辦差,不能親自守在父皇身邊,盡人子之道,時常自責,她能夠守在父皇身邊,也算是替兒臣略表孝心。”
“嗯。”
朱友珪說這話時,態度很恭謹,這讓朱溫很是滿意,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但就在他大笑之時,朱友珪卻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兒臣這次來汴州,就是為了見父皇一面,如今已經見到父皇安好,兒臣就回玄冥教。只是無意間聽到一件事,恐怕對父皇不利。”
“哦?”朱溫聽到這,果然有了興趣,問道:“什么事?”
朱友珪頓了頓,繼續道:“兒臣聽說,三弟......”
朱友珪話還沒說話,這時便聽到“哐”地一聲,朱溫一掌重重地按在了放酒的案上,連酒杯都摔到了地上。
一旁的張貞娘也面露恐懼。她久待在朱溫身邊,知道只要丈夫朱友珪一覲見,朱溫就會發脾氣。
“此事休要再提!”朱溫怒道。
朱友珪容忍著,耐心說道:“兒臣并不是要說三弟這事,而是覺得寧弟有幾分異常。”
話說到這個地步,朱友珪話語的目的已經很清晰了。
朱溫立刻問道:“你想說什么?”
“三弟做的荒唐事隱秘異常,朱友寧卻能一清二楚地查出來龍去脈......父皇,兒臣以為朱友寧可能暗中培育有一個專門收集信息情報的組織,再加上整頓龍驤軍時.......”
“閉嘴!”
朱友珪還沒說完,就被朱溫暴喝打斷。
朱友珪聽到朱溫的聲音,也知趣地閉了嘴,反正他已經說了,朱溫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君臣父子二人沉默良久,朱溫長呼出一口氣,道:“此事既然已經如此,暫且便如此罷。兒啊,你若沒其他事,那就下去吧!”
朱友珪聽了,并不失望。雖然朱溫沒說馬上要找朱友寧算賬,但這個念頭已經到朱溫心頭了。
“那兒臣告退。”
待朱友珪走后,朱溫頓時露出很憤怒的表情。
“哼!”朱溫的心情很差了,卻沒有翻桌子砸杯子,只是道:“滿朝文武,王公大臣,甚至連朕的兒子,都在為自己謀私?”
“陛下息怒。”
張貞娘在一旁細聲細語地道:“不過臣妾也覺得殿下說的不無道理。”
朱溫頓時瞥著張貞娘,冷聲道:“怎么?你也有那個心思?”
張貞娘頓時訕笑道:“哪能呢?奴家不過一介弱女子,當然是以陛下馬首是瞻。”
朱溫面色這才稍有緩和,自言自語道:“朕給的確實有點多了,但朕就偏不遂這逆子的愿!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朕才是九五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