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我愿意將剩下的一點盤纏全部奉上。”
在喝斥之后,他又滿目惶恐地請罪著。
這真的不是其多么沒有骨氣,而是因為這些年有太多太多的前車之鑒。
更何況他們只是連運送貨物都只能用板車的最底層居民,又有什么力量能夠與這些家伙抗衡呢
錢沒了還能夠再掙,但是人若沒了,那可真就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然而就在設樂重田慌慌張張用手掌從衣衫中取出一個仔細束緊的干癟錢袋,想要全部奉上、想要祈求離開的時候,那立于其視野中的清瘦身影也緩緩地側過身子。
“誒,她說的沒錯。”
白的視線輕輕掠過那紅著眼眶、噙著淚水,卻依舊表現出一臉不服氣的小丫頭,最后落在了扶著板車的兩個家伙身上。
“所以,你們還要在里面僵持到什么時候呢”
其本意是想要讓這兩個家伙自己懂事點走出來的。
這樣也避免波及到普通人,也符合出自大型忍村忍者的操守。
不過看起來他的意思,對方并沒有深刻的領會到。
又或者是這兩個家伙本身,并沒有身為忍者那份恪守不波及普通平民的覺悟。
“這,這真的已經是我能夠拿出來的最多錢財了。”
沒有能夠理會其中意思的設樂重田無助的哀聲道。
但是,當他在意到對方的視野根本就沒有落于自己錢袋上的時候,其才堪堪猜測到些什么。
順著對方側身的方向與視線望去,中年男子有些不確定地開口低喚
“崎原君高橋君”
這兩位并不是商隊里的人,而是其考慮到此段的山間小路難行,所以才臨時雇傭的幫工。
當然,要價低廉也是他選擇的最重要原因。
“是,”
“雇主。”
聽見呼喚的男人緩緩側過身子,言語和動作上沒有絲毫的異動與波瀾,且觀容貌也已經是年過半百,有蒼老的紋理于之臉上蔓延。
而另一位則是相對年輕的青壯,若不是姓氏不同,兩個人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對父子。
這樣的平靜反應也令設樂重田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他又看向了視野中那神秘的陌生人,小心翼翼地回應道
“請問,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但是,其并沒有得到回答。
“來自那個地方的忍者,難道只會躲在普通人里面嗎”
“可真的是,讓人失望呢。”
白兀自訴說著,言語里也多了一絲不屑與輕蔑。
忍者
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
怎么可能
聽到這種說法的設樂重田,心臟頓時哐哐直跳,眼眶里也溢滿了不可置信。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行走了這么長的時間就算是本家的青壯年額間都沁出了些許細汗,但是這位推行板車的半百老人卻沒有表現出一點的不適模樣。
雖然對方是說過,這一輩子就是做苦力這么過來的,力氣有的是。
可阻路者的話終究是在其心底埋下了一枚懷疑的種子。
對于白的嘲弄,化名為崎原、高橋的兩人,臉上依舊沒有半點的動容之色,尤其是前者,那稍顯疲憊與混沌的眼睛里有的全部都疑惑。
“那么,”
“就永遠躲在這里面吧。”
佩戴白底面就的少年輕語了一聲后,信手卸下了系在背后的纖細布條,并隨之一層層的當眾拆解了開來。
最先涌動而出的,是一抹如同冷月的寒芒,隨后纖細的刃身也緩緩展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