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他手腳并用都未在這無垠的雪地之上逃離幾步的時候,一根潔白、柔軟的匹練便后發而先至,并在禁錮的瞬間就一把將之甩到了一旁看戲的少年面前。
這,
就是祭品,
施展秘術穢土轉生所要消耗的祭品。
“是我要的吧”
荒并沒有在意著那狼狽起身,口中嘶吼著慌亂囈語的中年男子,而是看向了那仍舊駐足于虛空的妖怪女子。
他是早就感知到的,
一同出現的可不是兩道氣息,
而是四道。
除卻肉眼可見的入殮師與一反木綿,還有置身于棺槨內的織雪以及被那詭異繃帶吞噬禁錮在內的人類。
嗯,
可以說,
一反木綿從最初到來的時候大抵就是想要將織雪的靈魂奉還了。
但是,她不甘心就這么讓那個沒有履行到自己誓言的男人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再次擁有那個善良的女孩,所以才會表露出先前拒絕的姿態。
只不過這般拒絕的態度,在織雪出現的那一刻,徹底潰散。
其不忍心看到對方那空洞、沒有靈魂的模樣。
“是。”
一反木綿極簡的回應著,
她那原本有些尖銳的聲音也因為此間情緒的變化,而變得柔軟。
至于十天前做下的另一個約定
如果同意將織雪的靈魂的分離,那么屆時需要一個活生生的人類作為祭品。
且其獻祭的祭品必須是十惡不赦的人類。
若是隨隨便便找了一個生靈過來,那么就不怪他取消約定之余,并略施懲戒了。
得到回應的荒沒有再說話,而是朝著那神態慌亂的成年男子走去。
“你,你是人類,是人類嗎”
“救我,請救我”
“我也是人類,那家伙是妖怪”
而在意到那逐漸臨近自己的少年之后,滿臉橫肉的男子也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嘶聲訴求著。
畢竟環顧四周,所存在的生命體也就這擁有人了模樣的少年看起來正常一點。
只是,
在這極度恐慌的時刻,男子似似乎忽略了眼前這根救命草與將之擒拿下的妖怪之間交談的話語。
真正想要其性命的,
正是他視為救命稻草的人類少年
“咔嚓,咔嚓。”
綿軟的積雪隨著腳步的踩過發出悅耳的聲響,
“救,”
“救我。”
“陰陽師,”
“你一定是某個家族的陰陽師吧”
“陰陽師,是應該退治妖怪,保護人類吧”
“快,救我,救我”
“然后將那些邪惡的穢物全部清掃”
許是在意到了少年衣衫上的團扇代紋,這滿臉橫肉的男子神態愈發迫切,且在提及那些妖怪的時候,臉上的也顯露出了一抹猙獰之色。
“抬起你的視線,”
“看著我的眼睛。”
荒沒有回應男子的祈愿,僅是冷漠地自說自話。
“誒”
這冷漠到不近人情的聲音也頓時令這宛如找到救命稻草的男子有些愣神,下意識地回答間,趴在雪地上的他亦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顱。
入目,是猩紅的瞳眸以及輪轉的漆黑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