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鄉人的話語宛若攝魂魔音,瞬間就斂去了這些村民的心智。
他們下意識地將目光從這位陌生來客的身上挪開,并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倒在血泊中的成年男子的身上。
此刻的,失去生命的男人一動不動地躺在磚板路上,嫣紅的鮮血沿著地表緩緩地向四周蔓延,未閉合的眼睛充斥著不瞑目的疑問。
似是在問,為什么偏偏是自己
而圍觀者村民心中想要將這異鄉客當作祭品的意念,也隨著時間的向后推移開始逐漸地被更迭。
畢竟這第四靈并沒有特指是哪一個人的鮮血,只要不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似乎誰的都一樣。
并且如此結果不僅不用臟了自己的雙手,亦不用擔心自身成為這場祭典的祭品。
事已至此,
這好像已經成了不完美中的完美結果。
“請問這位年輕的陰陽師大人,您至此真的是只為了冷泉勝觀”
“而不是為了這場即將舉辦的千景祭嗎”
怪異的氛圍被村長葛村打破,
作為長者,他有著超過普通居民的沉穩與眼力見。
對方到底是傳聞中能夠幻化成人形的嗜血妖怪,還是那些奉仕京都之內的高貴陰陽師,其自然也不能夠確認。
但是此刻,在來者已經小試牛刀的情況下,用陰陽師來尊稱無疑是要比一口一個妖怪來得更加順耳一些。
這樣也不會過度激怒前者,畢竟,對方那詭異的能力不知可以施展多少次。
“嗯,我對你們這場無趣的游戲,可不感興趣。”
荒直言不諱。
這樣的言語不止是令葛村臉上緊張的神態微微松動,亦令那仍舊偽裝成普通人類的夜刀神心中一片陰霾。
無趣
竟敢說之精心策劃的角逐游戲無趣
還真是一個不怕死的陰陽師。
“是。”
“我愿意相信陰陽師大人的信譽。”
“也會立刻帶領村民們離開。”
葛村的態度異常謙卑與恭敬。
“不過,能否懇求您在處理過事情后,將冷泉的留下來。”
“畢竟,他是在這個村子里長大的。”
“故里對于我們這樣人,有著特殊的情節。”
但是在做出回應之后,其話鋒又猛然一轉,提出了看似身為村長、身為長者的卑微請求。
那雙被皺紋環伺的蒼老眼睛里,流轉著真切、卑微的懇求。
幼靈,幼靈。
雖然并沒有直接說明,這到底什么樣的一個祭品才能夠被稱之為幼靈,人類的壽命比起神明自然也是少之又少,哪怕百歲也依然可以稱為幼小。
但毫無疑問的一點是,供奉的祭品的年齡必然是愈年輕愈好
所以,他提出這個懇求的根本原因才不是為了讓對方能夠魂留故里,而是單純的想要這場祭祀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
畢竟,冷泉勝觀要比已死的男子年輕。
同時,當下他被整個村子選擇放棄的這件事情,定然已經在其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乃至種下了仇恨。
所以無論前者在來人手中最終的結局如何,都已經是一具既定的死人。
更何況,神明降下來的恩澤,少一個人分享難道不是更好嗎
這樣的請求不由讓荒的嘴角溢出諷刺的意味。
如此拙劣的掩蓋,真當他是三歲小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