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單單只是這樣,蘇岳會感到驚怒,卻也只能把這歸結到普通的家庭暴力,或者類似于前世的霸凌事件,但當他看到尼雅將額前那臟亂的頭發捋起來時,發絲下,那讓他連心臟都隨之抽動的丑陋疤痕,徹底讓蘇岳爆發了。
如果說,之前在手臂上的傷,只當做皮肉傷的話,額頭上的疤痕卻足以讓一個孩子失去生命,他想不出,是誰會用這般殘忍的手段來對付一個孩子。
面對蘇岳尤為猙獰的目光,尼雅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還以為是自己身上的傷嚇到了蘇岳,惹得對方厭惡起自己來,因此急忙解釋道:“大哥哥尼雅知道錯了,尼雅不該讓你看到這些的,大哥哥你別生氣,不要討厭尼雅好不好。”
說著,原本臟兮兮的小臉蛋竟再一次被自己止不住的淚水“哭花”,讓蘇岳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將身體僵硬的尼雅輕輕抱在懷里,蘇岳柔聲安慰道:“不哭不哭,小尼雅這么懂事又可愛的孩子,大哥哥怎么會討厭呢?大哥哥我剛才只是在惱火,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讓小尼雅這么小就遭到這樣的對待。”
聽到蘇岳的解釋,被抱在懷里的尼雅,身子又顫了顫,這才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盯著蘇岳,小心詢問:“真的?”
“當然,不僅是真的,大哥哥我還要幫你教訓那些欺負你的家伙呢。”
見蘇岳一本正經的樣子,雖只是哄騙小孩子的把戲,卻還是感動的尼雅再次掉下眼淚。
兩只露出腳趾的草鞋,好似羞澀,又好似不安的扭捏在一起,即便眼中的淚水依舊止不住,心里卻像抹了蜜一樣甜。
“除了蘇菲姐姐,大哥哥是第一個這么關心尼雅的呢。”說著,小女孩眼中閃爍著幾分寂寞,又道:“尼雅身上的傷,其實是父親大人打的。”
沒有看到蘇岳震驚的神情,尼雅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家庭背景說了出來。
之后,蘇岳從尼雅口中得知,她家本是村子里一普通的樵戶家庭,每天都依靠他父親賺錢養家糊口,可是她那父親哪里都好,就是暴力傾向過于嚴重,每次喝完酒或者心情不順的時候,都要毒打她和她的母親,哪怕村里人百般勸阻也無濟于事。
而她的母親更是在她五歲那年不堪重負,獨自一人投井自盡,只留下她一人承擔雙份的怒火,不過這一切,卻在半年前的那一天發生了改變。
那天午后,她那上山砍柴的父親再也沒有回來,而她也是事后才從村子里的流言中得知,自己的父親是被狼人捉了去。
在父親失蹤后,她原本還以為會迎來好日子。起初一兩個月還好,可隨著村子里的男人消失的越來越多后,她早已失蹤的父親,卻被村里人當成引來狼人的禍端,而她也再一次不受待見起來。
雖然沒有再被施以暴力,卻因為沒有經濟來源和村里人的救助,愈發難過。只有小紅帽時刻幫助她,讓她至今也沒有餓死街頭。
聽完尼雅的敘述,蘇岳在為尼雅身世感到悲哀的同時,又不禁皺眉道:“小尼雅,你剛剛說狼人在你心里是英雄,是因為他將你父親抓走嗎?可對方到底只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才偶然抓走你父親,應該稱不上英雄吧?”
出乎預料的是,尼雅立馬對蘇岳的說辭提出反對,不過很快,面對蘇岳的目光,她又垂下頭來,道:“雖然大家都沒和尼雅說,但尼雅知道,這幾個月消失的村民里,沒一個是好人。”
見蘇岳皺眉不已,尼雅有些不大高興的悶聲道:“我雖然不受村里人待見卻也聽說,被狼人抓走的人里,杰斯叔叔喜偷盜,本叔叔好色,就連前一陣子被狼人擄走的最后一個村民約翰哥哥,也總是好吃懶惰,只知道揮霍家里來之不易的錢財……總,總之,狼人應該不是壞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