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家境,幻想著有一個有錢有本事的爹,也很正常。
“其實我也很想回去,我也想爸爸媽媽...”
張道一抬起頭來,淚水流了出來,臉上有思念、有愧疚,還有抗拒:“只是,我也不小了,三十三歲了,事業一事無成,還是一條單身狗,我怕被村里嘲笑...”
這是一個喪失了勇氣的可憐的娃子,渾渾噩噩的活著,卻又沒有能力改變。
“道長...”
講了一大堆,張道一看到張青云閉眼而坐,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張道一有些幽怨。
我都這么慘了,你就不能驚訝一下,或者看我一眼?
表達一下你的同情心?
好歹,同為男人,你表達一下憐憫也成啊。
我這會兒嘟嘟囔囔,絮絮叨叨,不就是對牛彈琴了?
“你的確命運挺慘...”
是很慘,不過這才一兩年悲慘生活,兩年前,你可是做了三十一年的龍虎山富家公子,生活瀟灑,還有身份地位。
這才兩年苦楚生活,就已經忍受不了了?
要知道,比你慘的還大有人在。
“是啊,我好慘...”
張道一長嘆一聲:“沒有人比我更慘了。”
“是啊,你太慘了...”
張青云應和著:“你卻不知道,曾有人比你還慘。”
張道一愣住。
有人比他還慘?
誰?
哪個倒霉蛋?
“三十七年前,有一座天師觀。”
張青云開始講故事,張道一成了一個聽眾:“天師觀有一位老道士,已經六十多歲。一天打開道觀大門,門前放著一個剛剛足月的嬰兒。”
天師觀在哪?
張道一不清楚。
但是,一個老道士...張道一狐疑的看著張青云,嚴重懷疑張青云在講述他自己的故事?
“道觀很窮,那個時候,道觀沒有單費一說,修道者需要自己自足自給。”
老道士一邊種地,卻又因為土地有限,收成也不好,自己已經是勉強度日,何況多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老道士用自己的口糧換來奶粉,自己吃粗糧,有時候還吃樹葉野菜。
有時候,附近村民看不下去,還會贈與一些。
老道士有些本事,能掐會算。
誰資助他,他就幫著誰逢兇化吉。
后來日子慢慢變好,但是道觀僅僅解決了溫飽,小道士身上穿的道袍,都是老道士自己破舊道袍重新縫補之后的。
由于打小營養不良,小道士身材并不高,也很瘦。
直到小道士十四歲的時候,道觀有了單費,道觀生活總算是好了一些。然而...第二年老道士羽化了,小道士惶恐面對四周高樓大廈。
一切都要靠自己。
但是...心里沒有了依靠,孤孤零零的,子孫觀又不接受外來香火,日子過得緊緊巴巴。
單費是有,三十四分之三幾乎都用在了道觀修補還有一應道觀所需,剩下不足四分之一,才能自由支配。
“道長...什么是單費?”
張青云是被張道一勾起了往事,才講了這個故事。
張道一這貨一事無成,也不是沒有原因。
首先就是這貨,完全沒有抓住精髓。
單費?
似乎...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
原本講故事的心情,因為張道一的打斷,而瞬間沒有了興趣。
所以,無法解釋,張青云也不解釋:“你走吧...”
張青云揮了揮手,開始逐客。
張道一訕訕一笑,他這個問題,其實也沒啥毛病,但是道長為啥反應這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