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叫太醫……”
“我沒事。”
輕輕地摩挲著姜茶光潔如玉的小手,蘇肆一邊說著自己沒事,一邊將姜茶的五指牢牢扣住。
但同樣是輕描淡寫的“我沒事”,姜茶卻明顯從里面聽出了一絲疲憊的沙啞。
“有病就得看病,別死撐著。你眼睛都紅成兔子了還沒事……”
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而后不放心的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蘇肆的頭。
嗯……
一只手好像感覺不出來他有沒有事誒。
于是她想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抽出來,可蘇肆那廝也不知道發什么瘋,居然死扣住她的手指不肯放……
姜茶很費解。
“那個,你放手。”
“……”
“我摸完還你?”
“……好。”
蘇肆放手了,但姜茶卻被他們以上的對話給秀到了。
因為她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這特么是她的手啊……
她想摸摸自己頭還得請示?摸完還得還他?
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
仔細感受了一下彼此的溫度,姜茶很自然的松了一口氣。沒燒,似乎也不像感染了風寒的樣子,應該沒事吧?
想到這里她又覺得自己秀逗了,這可是百毒不侵的大反派,怎么會平白無故的得這些小病呢?
那他怎么回事?
姜茶正想著,手又被蘇肆扣了去。
她也沒管,只是半晌后才不確定的道:
“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少年沉默著沒有搭話,而他這個反應無疑印證了姜茶的猜測。
于是上一秒還很好說話的姜茶瞬間暗了臉色,她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久久沒有開口。
馬車內的空氣忽然安靜,覺察到姜茶想把手收回去的蘇肆終于開了口。
“我睡不著。”
他這話說的干澀,卻也誠懇,因為這本就不是假話。
昨晚他在院子里坐了一夜,把能提前處理的事兒都處理好了,到最后只能看著池塘發呆,看著那些鯉魚因為貪食被撐得無法動彈。
他試過閉上眼睛的。
只是一閉上就會看見兒時的無助與前路的渺茫,看見過去三年里那個丑惡扭曲的自己,以及姜茶痛苦委屈的抽泣。
他覺得自己一閉上眼睛就會失去一切,姜茶會知道所有的真相,會毫不猶豫的消失在他的面前。
只有睜著眼睛守著她,像現在這樣把她攥緊,她才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的。
想到這里他又忍不住把眼前的人握緊了一分,然后轉移話題般的吩咐著車外的霧月送早膳來。
他很怕姜茶問他為何睡不著,因為他答不上來。
又或者說是不能答。
若是以前他大可以謊言搪塞,因為他本就是個卑鄙小人,最擅長欺騙別人。
可他不想騙姜茶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
車外的霧月很快便送來了早膳,然后識相的退了出去。
因為他們還在半路上,所以今日的早膳十分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