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們看見了今日的王艷茹……
綾羅綢緞,珠釵玉環,那一襲紫裙水光明艷,其上玉蘭栩栩如生。別說那些精致貴重的首飾玉器了,就這身兒衣裳便是上好的玉錦,是王家一年也只能混到一兩匹的好東西。
王艷茹,一個在王家低她們一等的存在,今日居然穿得比她們二人都還好?
這成何體統?
這樣出去豈不是讓她二人丟臉,讓外人覺得她們在王家的權威還比不上王艷茹?
于是王老太太與王鈺兒當時便青了臉色,王鈺兒更是與自家母親對視了一眼,立刻出言要求王艷茹換下身上華服。
不僅衣服要換,連身上都首飾也得摘下大半,不,最好都摘了,戴回她自己原本該戴的哪些。
她告訴王艷茹,你作為王家的兒媳是不能隨意搶風頭的,這是不懂規矩不知進退的表現。
所以趕緊的,換吧,大家可沒時間等著你。
然而讓王鈺兒沒想到的是,那一向很好說話,對她與老太太的要求言聽計從的王艷茹,今日卻將她的命令當成了耳旁風。
對方只是輕飄飄的瞧了她們二人一眼,便輕聲道:
“回婆婆小姑的話,艷茹這身兒衣裳是貴妃娘娘賞的,貴妃要艷茹這么穿,艷茹就得這么穿。”
王鈺兒與王老太太一愣,當時便冷笑說你別想拿貴妃來壓人,我們可不吃你這一套。
于是乎,以往的一幕幕再次上演了。
只見老太太一聲令下,一眾丫頭仆婦立刻快步上前,伸手便要扒掉王艷茹身上都華服。
你不脫是吧?
那好,我們幫你脫。
望著王鈺兒二人眼底的冷笑,王艷茹也在笑。
因為她早就料到了,她不怕,一點都不怕了。
她相信娘娘會為她主持公道的。
然而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來為她主持公道的不是貴妃,而是一個最不可能的人。
“住手!”
只聽得一聲厲呵自門外傳來,這厲呵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讓一眾丫頭婆子都識相的住了手。
很快,王鈺兒與王老太太的眼中便攀上了詫異,因為那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的右相,王艷茹的丈夫王秉。
怎么會是王秉?
王艷茹愣住了。
回想起從行宮回來的那一路上,對方的確神神叨叨奇奇怪怪的,可她卻沒想到對方會奇怪到這種程度。
為何要幫她?
還是想先保住她?然后再私下收拾她?
王艷茹眸色冰冷的想著。
即便王秉好像變了,她依舊不會對他抱有任何的期待。
因為這個男人不值得。
“哥,你這是做什么?她不守規矩,她穿的居然比娘和我還要好,這成何體統?”
王鈺兒委屈的望著自家哥哥。
就在方才,哥哥不是已經跟父親出發去肅親王別院了么?
為何突然又回來了,還突然叫住了那群動手的仆婦……
“她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嫂子,是娘的媳婦兒,是我們王家的門面,是先帝親賜的誥命夫人。這衣裳是貴妃娘娘賞賜的,她憑什么不能穿?”
王秉望著自家母親與妹妹,目光前所未有的冷。
“倒是你們讓人扒她衣服、拆她首飾的事兒,敢問,這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