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繼續吹著,范閑身上的衣服并不多,他的袍子飛揚在湖面之上,屢屢長絲,格外幽靜。
下一瞬,他的頭發飛起,并不是因為風,而是因為,殺氣
一把長劍直接插在范閑腦袋旁邊不過半寸的地方,可是那里早就已經蹲著一個人了。
于振子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現的,他出現的時候,左手的雙指已經夾著一把劍的劍尖。
只是劍尖。
并沒有劍身,并沒有劍柄。
“一定在看著你,而且,只看著你。”于振子說道,他不是在和旁邊的人說,而是在和范閑說。
“所以你看著深淵在想什么,深淵看著你的時候,它也想的”范閑忽然說道。
“和你一樣。”于振子接到。
他雙腳踩在橋欄上面,蹲坐在那里,如同一個頑皮的小孩,又如同一尊大佛。
他身側的那個人,臉色刷白。手中斷裂開來的劍鋒,仍然在,只是,劍已經顫抖了。
“我不想殺你,你走吧。”于振子說道。
那人眉目一皺,“如今影子不在,你的身旁竟然還有九品”
于振子轉過頭,歪著腦袋看著那人,冷漠地再次說道,“我不想殺你,走吧。”
“范閑你定然會死在這里的,今夜你逃不出去”說罷,那人轉身。
可是他剛轉身的時候,便停住了,他的胸口,多出來了一把劍尖,那把劍尖,正是他自己的方才斷在于振子手中的那把劍的劍尖他驚愕地轉過頭,看著于振子,可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這樣倒了下去。
“你說你不想殺他的。”范閑目光仍然看著月亮。
“我改變主意了,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持之以恒的人。”于振子說道。
“但是你卻看了整整半年的書。”范閑說道。
“那是因為我喜歡。”于振子笑道。
“你喜歡的事情很多。”范閑說道,
“可是我堅持不了很久,可能用不了多久,我就不會去看書了。”于振子一挑眉,輕笑道。
“你的愛好不多。”范閑說道。
“那本書只是一個愛好,我還喜歡更多得愛好。”于振子說道。
“那就再給你一本。”范閑從懷中,拿出了一本書。
于振子看也沒有看,又收入了懷中,“你確定要在這里繼續下去”
“好不容易出來了,不妨不多呆一會兒。”范閑笑道。
“你的雅致,我學不來。”于振子不屑道,“我都忘了,你可是范大詩仙,一定要有時間賞月觀湖弄花的。”
“你忘了的還有很多。”范閑說道,“比如你身后的人。”
于振子撇了撇嘴,“我沒忘,你等我。”
說著,他從橋欄上面跳了下來。
此時五個虎衛其中的三個人已經站在了范閑的身后,而于振子則是從一旁走過了高達,走到了高達的前方。
高達看著面前,那四輛馬車可以并排行駛的街道上,此時站滿了人
確實,站滿了人
黑壓壓地,根本看不到盡頭。
于振子歪頭看著高達,問道,“高兄,可否”
“我不死,大人無事。”高達信誓旦旦地說道,他的眼神之中并未有一絲恐懼,甚至,有些輕蔑。
“對方多少人”于振子問道。
“大約四百。”
“我們呢”
“四個。”
于振子笑了笑,“比比誰的多”
“好啊。”高達長劍,忽然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