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手勢是他們之前商量好了的,一旦范閑打出這個手勢,意味著無論如何,海棠朵朵都不會再加價,也不會再跟。
明石蘭此時還在糾結著,他手上的銀子依然所剩無幾,而之前拿下了三個明標,再加上這一個,便是四個明標,其實已經夠了,夠明家起碼能夠撐到下一次的開銷了,可是不夠送禮,不夠養活那些如豺狼虎豹的官員們。
明家的房本肯定是不能動的,那些是明家的根本,若是那些都能輕易的去動,明家的這個家主也沒有什么當的意思了,那些實維持明園運作的根本,如果下個月份明園里面開不出下人們的賞錢,這該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現在能用的,便只有搶來的那些銀子的,時間太短,明石蘭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去將這些銀子化成自己的銀子,上面還有太平錢莊的印戳,這該如何是好想到這里明石蘭也只能賭一賭了。
“一千八百五十萬。”司務說道,“明公子出到了一千八百五十萬”
沒有人做聲了。
這種天價的標,和往年差距太大,那些想用幾百萬兩撿個便宜的人現在都是滿臉的苦笑,二十多人坐在庭院之中看著,此時的他們,各個心懷鬼胎。
這一次,海棠朵朵沒有動手了,她收到了范閑的信息,她知道范閑的意思,在做生意上她不如范閑,在做陰謀論上她也不如范閑,既然選擇了相信范閑的開始,她現在沒必要孤注一擲,就算她知道,這個標文對于海棠朵朵來說,非常重要,對于整個齊國來說,也非常重要。
可是范閑心中定然是有想法的,他并非是存有私心,而是他明白一點。
慶國的皇帝陛下能夠放開手讓自己大干一場的前提也很明顯,就是對于范閑的絕對信任,當然,特指的是這一件事情上,所以范閑不可能做出一些有損于慶國和齊國的事情,這條線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落到北齊的手里,若是真的落到了北齊的手里,這就不是經濟的問題了,很可能會上升到諜報系統的問題里面。
范閑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管轄的范圍,更不可能讓自己一手造成這樣的結果,所以謹小慎微的范閑,將這條路,扔了出來,只要不是北齊拿的,誰拿的都可以。而北齊拿什么都可以,只要這條路不被拿,怎么都好說。
而這條路,范閑其實早已經有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此時的范閑,目光輕柔的看向了一個在角落里面坐著的人。
那個人并不是夏棲飛,也不是海棠朵朵,更不是董巧香。
而是他們都不認識的人,當然這個人曲涵認識,海棠朵朵也認識,王啟年和高達,更加的認識。
一個黑衣服的少年伸了伸手,“兩千萬兩。”
全場再次嘩然。
眾人轉過頭,那少年胖的如同一個圓球,渾身癱軟無力的樣子,但是伸出手來的那一下子,別說還真有點大老板的味道。
明石蘭直接站了起來,他冷眸地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少年,比自己小的太多太多,臃腫的體態,胖的可笑,但是明石蘭沒有笑,因為他很憤怒,他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了這么多的人,帶著如此龐大的財力,在和他斗爭。
斗爭到底一般的斗爭。
似乎每一個人手里都有一把刀,在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一刀將他殺了。
明家早就在風口浪尖上,他不知道而已。
“出價兩千萬兩”司務叫道。
“兩千萬兩一次。”
“兩千萬兩兩次”
“等等。”這一次站起來的人,是江南太守。
范閑并沒有想過他會站起來,也不知道他要站起來的理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