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會交么”明老太君的臉色變了。
明石蘭看著明老太君,面容皺了皺,“你什么意思。”
“你如若要救,何必等到現在”明老太君問道。
這個問題很有趣,因為這個問題讓這個世界變得有趣了起來,也讓這個家族變得有趣了起來。
明石蘭怔怔地看著面前的老太君,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而且就是從這句話之中想到的。
此時的明石蘭忽然笑了,他笑著走向了老太君,說道,“奶奶,你是什么意思,我并沒有明白。”
“范閑不是鋼精鐵骨,范閑也不是刀槍不入,明家的財產有很多,明家的家業很大,我們可以將明家的所有一切都變現,然后在和范閑同歸于盡,這樣變現之后的財產,足夠你過完一輩子,甚至是東山再起,換個名字,換個身份,誰能查你”明家老太君說道,“到時候我們朝中的羽翼也因為要除掉了范閑這個禍害而更加的擴大,豈非是立于了不敗之地”
“范閑比我小。”明石蘭說道。
明家老太君緊了緊眉頭,看著明石蘭,不知道他要說什么。
“范閑一定會失敗,也一定會死,但是我不希望在我徹徹底底戰勝他之前,讓他死,而且我明家要光明磊落地活下去,不會躲躲藏藏地活下去,我一定能做到。”明石蘭的笑容很邪魅,很古怪。
明家老太君搖了搖頭,“你知道你是什么貨色嗎”
明石蘭的目光尖銳了起來。
“那是范閑,那是兩年攀升到了最高的權臣那是監察院的首座那是內庫的總司務,那是除了秦恒之外,皇帝眼中最紅的紅人,你有這個本事嗎石蘭,聽奶奶一句勸,當你想要籠絡范閑并且失敗的時候,你就已經要下殺手了,沒有人能夠抬起頭做一輩子的人,是人就要學會低頭,就要學會服輸”明家老太君說道,“你根本和范閑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你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勝利可言,奶奶我活了這么”
話到這里的時候,明家老太君已經沒有再說下去了。
她不是不說了,而是不能說了。
明石蘭手中一條不寬不細的綢帶,現在只有兩頭在他的手中,中間的部分,在明家老太君的脖子上,硬生生地勒了下去。
明石蘭轉身就走,任憑那老太君倒在地上,也沒有攙扶也沒有管,而是直接走了出來,在他經過明青達的時候,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這個猙獰在原地的中年人,而明青達則是如同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人一樣看著明石蘭。
回過頭的時候,自己的母親已經跪在了地上。她的眼神似乎是絕望,又似乎是迷茫,可是更多的還是不解,不解為什么會是這樣的結局,更是不解,為什么會是這樣的下場。
其實王啟年說的是很有道理的,崔振是一個心機非常深厚的人。
范閑并不是沒有調查崔振,他調查了,也調查了崔大龍,也調查了很多人,包括當地的關知府大人,其實這些人都在范閑的調查之中。
他知道崔大龍是崔振的兒子,很早以前就知道,他也知道滄州城知府是崔家人的父親這件事情,只是一個幌子,他對于滄州城的事情,非常的了解。
顯然是在上一次的調查之中并沒有確認到的事情,這一行之來的時候,范閑都已經確認過了,而這一次崔振也是說明了事情。
范閑知道,為了保存自己的孩子,或者說為了殺了自己的孩子,崔振都做了不少的功夫,甚至到最后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誰會留在自己的身邊,他將三個孩子分到了三個地方,分別成為了三個勢力糾葛之中的人,再從中看他們的人性。
崔振不相信任何人,更不相信他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也不會相信范閑。
但是范閑相信他,相信自己也能夠輕而易舉的殺了他。
夜很深了,范閑坐在了明竹香面前的時候,明竹香其實原本已經躺在床上休息了,但是當范閑坐在她身旁的桌子上的時候,甚至明竹香都沒有反應過來。
輾轉反側的明竹香忽然驚醒,看到了面前的范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