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看著薛青的臉色,他的臉色很好,但是表情并不好,似乎猜到了什么,其實范閑很煩這個盡知天下事的表情,但是這個表情出現在了薛青的臉上,他也不好說什么,畢竟只是覺得薛青是一個忠臣,既然是忠臣,那么有脾氣當然是理所應當的。
忠臣都是這樣的,仗著自己從沒有出現過任何的問題,然后一派臭脾氣,顯然相處的模式的話,是一般不忠的人才會更加好方便的相處,這件事情范閑倒是非常認同的。但是也不能根據如此就來評定對方的忠誠于不忠,總之這些事情各有說辭,只是籠統的如此斷定而已,顯然面前的人,是一個忠臣,所以范閑并不想和對方發難,只是潦草的笑了笑,說道,“大人好像會錯意了。”
“是嗎”薛青這句話似乎并不是在問范閑,而是在冷笑。
范閑并沒有和他置氣,之前自己擺過他一道,對方生氣,當然實屬正常的,便直接說道,“是的薛大人,其實你不必那般緊張,首先我是帶著言冰云來和您道謝的。”
言冰云知道范閑的意思,直接走了過來,說道,“多謝薛大人那一日出手相助,若非大人的決斷堅定,我定然不可能全身而退,如今雖然負傷,但是心中仍然對大人是非常感謝,這一次專程前來和大人道謝,多謝大人。”
薛青看著言冰云,人總是有臭味相投的時候,薛青不喜歡范閑,并不代表他不喜歡范閑身邊的人,他看言冰云的眼神就截然不同,想來肯定是對言冰云很喜歡的,現如今對方誠懇的道謝,他也不好意思繼續絕人于千里之外,當即說道,“無妨,都是我慶國的將士,也都是為了慶國的榮光,不必如此介懷,即便你我之前不曾認識,你也不是范閑的人,我也一樣會救你,只要力所能及之事,便一定會親力親為。”
“多謝薛大人。”此時的言冰云退了回來。
范閑則是看著薛青,輕聲的說道,“大人,我還有一件事情。”
“說罷。”薛青向后靠了靠,靜靜地聽著范閑說,他也不想著去阻止對方了,既然已經如此,那邊讓他說出來,就算是他要自己在江南道扶持監察院或者是通過內庫來這里胡作非為,他也算是可以拒絕的身份,如今他并不擔心范閑提出什么要求來。
范閑對薛青說道,“我即將會離開江南道,但是我在江南道里面的許多產業和監察院的嫡系都在這里,不過他們在江南道上面的行動并不會受到很多的影響,我基本上為他們將所有的路線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接下來的事情,便是要大人配合一下。”
“配合先說來聽聽。”薛青仍然對范閑抱有一些懷疑,他自始至終會以為范閑即將變成下一個江南的李元昊和明家。畢竟如今的江南道上范閑就算是一個土皇帝了,他若是坐鎮江南道,他只需要輕易而為便可以成為江南道上大權在握的人,統管財權兩道根本不是任何的問題。
“曹顏這個人,我不是很喜歡。”范閑說道。
這句話算是說到了薛青的心坎里面,他能喜歡這個人他當然也不喜歡,就算是和范閑相比,他也不喜歡這個人,所以薛青當然明白的一件事情就就是,既然范閑并沒有想要和自己商量大權在握的事情,反而有說出了可以讓自己大權在握的辦法,他當然明白了范閑的用意。
二人點頭一笑。
江南的夜色非常好看,范閑和言冰云跟薛青相談甚歡,二人從薛青的總督府里面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他們欣賞著江南的夜色,緩步走向了抱月樓的方向,二人一前一后走著,范閑走在前方,而言冰云走在后方,范閑輕巧的笑道,“怎么樣,從北齊回來的路上,沒有想到幾年之后會有這么一次回報吧”
“都說范閑心思縝密,有仇必報,起先我是不信的,我可是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報仇方式和手段,讓我萬萬沒有想到。”言冰云笑了笑。
范閑打量了一下言冰云,“京都城盛傳小言公子能力出眾,乃是成大事者,我自認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樣的小節,小言公子風采過人,京都城乃大族門戶,肯定不可能在乎。”
“那定然是不能在乎了。”言冰云笑道,“這些事情,就算是一報還一報了,你過去了,我也就過去了。”
范閑點了點頭,“這般寬宏大量才是我所熟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