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言冰云進入監察院,言若海離職之后,范閑倒是和這個老人有些共同話語,幾人平日里見到了也就是簡單的說兩句而已,相互也都是非常敬重,如今言若海看到范閑,立刻點了點頭,但是直接轉頭去攙扶這個和魚竿較勁的人,看來這個人至少在言若海的眼睛里,比范閑更加的重要。
范閑回敬點了點頭,他也對面前的這個人充滿了好奇,他立刻轉繞過來看著那個拼命想要將魚竿收入自己懷中的人,轉頭看了過來,范閑竟然驚訝的張大了嘴。
“是你”
“你他娘的個屁的你,趕緊幫老子收魚,小心老子給你小子皮扒了”那人怒道。
可驚的是,范閑竟然趕忙去幫忙,一點兒磕巴都不敢打。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人能讓范閑覺得恐懼,那么肯定是陳萍萍和皇帝陛下,范閑不止一次想象這兩個人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對付自己的樣子,他知道那肯定是有史以來最為恐懼的一場戰役,他沒想過如何抵擋,但是他想過自己會很慘。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讓范閑都感覺到害怕的人,那和覺得恐懼是有大不相同的,因為感到害怕和感到厭惡,感到惡心,感到難受和無從下手,無法對付是基本上一個意思。海棠朵朵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明竹香其實也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們都可以要挾范閑。但是即便如此,她們都不會害了范閑,所以一個不會害你卻要一直欺負你的人,關鍵是還一直有辦法欺負你的人,才是讓你感覺到害怕的人。
而尊敬到害怕的,恐怕也只有一個人,就是尊敬的父親,他的老哥哥。
這個身份就很有搞頭了,想來范閑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還沒有這般驚訝,而這一次算是第二次,第二次,范閑就已經不敢惹對面這個老頭了,若光是說這個人是自己父親范建的老哥哥,那自己敬而遠之還則罷了,可是這個人的身份,非常的繁雜,總而言之就一句話,范閑即便是朝中第一權臣,監察院第一人,監察天下的大院長,他也得慫這個人,因為陳萍萍也慫這個人。
靖南王,靖王殿下。
范閑不怕他打,就怕他叨叨,這個人叨叨起來,可是彌補了范閑從小沒有娘親的痛苦,直接給范閑能叨叨到瘋的那種,而且范閑也不能和他翻臉,首先,這個自己老爹的故交,他對范閑是好的,相當好的,聽說當日自己大婚,靖王殿下未能親自將滿意的禮物送給范閑,后來想讓自己的女兒嘉寧公主直接嫁給范閑當老二,也算是一個賀禮,后來還是皇帝陛下和范建雙雙阻攔這件事情才就此作罷。
后來,范閑每每想起這個靖王殿下,評語就連個字。
夠義。
范閑抓著魚竿猛地向后一拉,腰腹的力氣向前一頂,手中長線卡緊,范閑并不是一個釣魚的行家,但是他是一個九品的強者,說白了他就是直接抓那條魚也能抓到手里,但是這就給用魚竿釣魚的老王爺打了面子,范閑不是這樣的人,索性拉扯之下,將下方的那條大黑魚完完整整的吊了上來。
言若海去撐魚簍,范閑將魚竿吊的高高的,魁梧的靖南王則是直接將那黑魚一把抓住,扔到了言若海的魚簍里面,三人忙了個熱火朝天,這才氣喘吁吁的告一段落,手中的大魚算是捉拿歸案了,靖南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笑道,“媽了個蛋的,也就是若海你年紀大了,不然想當年老子和你也是抓這般大魚,一抓一個準。”
“是啊。”言若海一臉的尷尬,心想明顯是你沒勁兒了,以前都是你一個人抓魚,老子撐樓子,如今你抓不動魚了,我簍子撐得可是沒問題,不過你是靖南王,你說啥就是啥唄。轉頭面色平靜的對范閑說道,“范大人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