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他的勇氣和能力,不在你之下。”
賀宗緯的面色變了變,沒有接話,只是長出了一口氣。
“不要不服,試問你看過那場殘骸之后,能否認定自己可以從那座島上活著出來”太子問道。
“出來肯定是能出來的。”賀宗緯的口氣略顯僵硬,顯然他不想和太子翻臉或者是有沖突,只是輕聲的說道,“但是要看怎么出來,像這樣出來,我確實是沒有想過。”
他把問題從能力改變到了想法上,賀宗緯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是不能這么出來,而是沒有想過這么出來。
“那你能寫出這首詩嗎”太子指著上面的四段問道。
賀宗緯平靜的看著那首詩。
“透天香陣襲江南,滿城盡帶黃金甲。”
轉身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合上了詩集,輕柔的放在了那里,此時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宮女從暗處緩緩出現,若是范閑在這里他定然能發現這宮女身上的衣物,便是信陽離宮那些侍女身上的衣物。
“這賀宗緯,到了一定的高度,確實有些不好掌控。”太子殿下冷漠的說道。
“殿下,比如讓奴婢”那宮女低聲的說道。
“哎”太子提了一聲,“不必著急,賀宗緯到了現在的這個水平,可不是本宮出面權衡的,而是父皇陛下,他之所以能夠在這個位置上活這么久,全屏他的仇恨和父皇的支持。我若是輕易動了他,那我這一副憨憨的模樣,豈不是要敗露。”
“殿下說的是。”宮女說道。
“跟在姑母身邊這么久,怎么還沒有想到,本宮一般是不會主動出手的,但是出手定然不同凡響,如今陪本宮玩的人都沒有了,我又怎么能出手”太子殿下笑道,“畢竟父皇的身體還硬朗,本宮現在亂動,會殃及池魚。”
宮女諾了一聲,“可是這賀宗緯要對抗范閑豈不是”
“不難。”太子殿下笑了笑,“父皇要扶持范閑成為第一權臣,要讓范閑成為孤臣,我就放任其做,放任他去當就好了,可是你也要知道,這天下有第一,就肯定要有第二,第一和第二的區別,更不能太大,你可別忘了,當年的朝廷之上,為了制衡陳萍萍,父皇可是親手打造出來了一個丞相,如今只是一個大理寺丞,遠遠不夠。”
宮女了然。
“放心吧,這個朝廷之上,除了父皇之外,沒有一個人可以將某一種權力抓在手中制霸任何人,總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抗衡,而這些抗衡的人,是源源不斷的,他們的使命就是如此,所以他叫賀宗緯也好,楊宗緯也好,王宗緯也罷,不是重點,這個人的性格、愛好、想法都不是重點。”太子的手指在桌子上,如同彈琴一般左右晃動了起來,喃喃的說道,“重點是,這個人一定要站在范閑的對立面,就如同本宮那個愚蠢的哥哥,他也一定要站在我的對立面,這樣父皇晚上才能睡得安心,睡得踏實,如果有一天范閑的對面沒有人了,全天下最難受的人,并不是范閑的仇敵,而是本宮的父皇。”
嘖嘖嘖
太子殿下咂舌,嘆息道,“可憐了本宮的弟弟啊,這么小的年紀,就要被扶在本宮的對面,范閑啊范閑,你萬萬想不到的是,你做的每一步,本宮都一清二楚,并不是因為本宮的眼線比你多,而是因為”
說到這里太子殿下站了起來,轉身說道,“本宮想姑姑了,走,去看看吧。”
“是”宮女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