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刷的油漆還沒有干透。
海風還在吹著,這大門居然橫跨了一圈海域。
王十三郎道,“每年端午節以前,我們都要把這扇大門重漆一次。”
范閑有些不解道,“為什么”
王十三郎道,“因為端午節也是師父的壽誕,老年人喜歡熱鬧,每年到了那一天,我們都要特別為他老人家祝壽,大家也趁這機會開開心。”
范閑可以想象得到,那一天一定是個舉城歡慶的日子。
王十三郎笑道,“但是在這之前,我認為你不該進去。”
范閑轉身向后走去。
王十三郎愣了愣,“你去哪兒”
范閑道,“你既說我不該進去,那我便不進去了。”
王十三郎笑了笑,“十日之后再來,會更好。”
范閑這才明了道,“好。”
他轉身離開了。
王十三郎意味深長的看著范閑,許久之后搖了搖頭,走入了這座宏偉的大門之中。
范閑并沒有回頭再去看東夷城,使團已經進去了,他現在要做的是做好準備,做好一切的準備,內庫的準備,還有對抗這里面企圖殺害自己人的準備。
這些準備,是需要很長時間的。
王十三郎或許能做的也就是告訴他東夷城的門從哪兒開,還有戒備在十日之后就會出現良機,其他的,也不能多說了。
誰都有難言之隱,范閑從不強求。
酒肆的旗桿不倒,酒肆就不會倒。
酒肆是靠海之后的唯一一個酒樓。
東夷城雖然大門靠海,可是港口并不靠海,所以想要進入這個城,要走的路還是很多的。
沒有一條船可以直接開入東夷城,他們必須要從港口再走八十里的路。
這是趕路的人必經的地方。
經常趕路的人都知道,要進入東夷城之前,無論你有多么精力充沛,吃的多么飽,喝得多么足,都必須要先睡上一覺,把馬喂飽才能繼續走。
而這個酒肆就是最好的地方。
但今日的酒肆,客人并不多。
出門在外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當一個酒肆最外面的位置坐了一個提著苗刀,兇神惡煞的人,而他的背后站著十幾個等著他吃面的人時,無論你有多困,都不應該進去再惹麻煩。
沒有人喜歡麻煩。
更沒有人喜歡在勞累的時候惹麻煩。
所以今日的酒肆生意并不好。
可即便如此,酒肆的馬老板還是笑嘻嘻的將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面端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笑著道,“爺,您慢用。”
那位爺將苗刀放到了一旁,冷冷的看著馬老板,“有沒有人經過”
馬老板尷尬地笑著問道,“爺,您說的是多久以前”
那位爺緩緩道,“半柱香之前。”
馬老板搖了搖頭,“爺,您是今早來的第一位客人。”
那位爺這才點了點頭,對他說道,“給我的兄弟們一人來一碗。”
馬老板這才回頭,喊著,“好咧。”
所有人都坐在了酒肆里。
而此時,一輛華貴的馬車,已緩緩駛入了酒肆旁邊的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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