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范閑的臉色卻差了下來,他轉過頭對王啟年說道,“這地方可能不是什么善地。”
“那肯定不是啊。”王啟年會錯了意,趕緊拉著范閑就往里面沖。
范閑跟著上去,眼神卻有意無意的在打探著這里的一切。
老媽子一看,標準的錦衣華服,再加上腰間的佩玉,這定然不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公子,抓住范閑的手就往里面領,一路上識貨的姑娘也真是不少,一個個就往范閑的懷里撲。可他卻無心插柳,倒是環顧起了四周。
這里的建筑模式和大部分京都城酒樓是一樣的,中間通頂,直達頂層樓閣,而旋梯之上,從今中間向四周盤旋,每一層都坐滿了人,范閑心中暗想,這里確實不一般,光是這紫紅朱木的樓梯打造下來,也價值不菲,更別說他隨便一撇,就是江南內庫瓷窯出來的東西,這打翻一個,少說也得幾十兩銀子。
領上了三樓,老媽子笑著說道,“公子看上去面生,不知是否是京都城人士啊?”
“北齊而來。”范閑隨口說道,“將你們這里的頭牌帶上來。”
老媽子一聽頭牌,這才趕緊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這里可是投花問柳,不能一上來就點頭牌。”
“何為……投花問柳?”范閑不解。
“公子,公子~”一旁的姑娘笑嘻嘻的解釋道,“便是那三個花旦輪流出場,若是有貴人相贈銀兩,便可以直接領走,三個花旦誰拍走的銀子多,誰就是今晚的頭牌。”
范閑打了個哈欠,“這不就是……刷禮物?”
“自然是禮物啦!”另一個姑娘推著范閑的大腿,“這贈出去的銀兩自然就歸了花旦所有,所以是禮物也沒有錯。”
范閑并不是為了睡頭牌,他只是知道,這些人都是收銀子做事兒的,想要了解一個青樓,那就必須要從青樓里面的人開始了解,而最了解青樓的事情又最好碰見的人,就是一個青樓里的頭牌。
不過難度這么大,想想還是算了。
他打發了老媽子,隨手甩了幾兩銀子,這才左擁右抱坐在一旁,王啟年則是在自己身側,他居然抱了四個。
“第一次來京都城,聽聞這里是最好的,誰知道來了一看,也不過如此啊。”范閑隨口道。
“公子啊!此言差矣。”哪個員工不會吹自己的公司呢?范閑豎起耳朵認真聽。
“你遠道而來,自然是有所不知,這抱月樓的規模,可是空前絕后的,我走遍慶國大大小小的青樓,當屬這里為第一,好不為過。”
“公子你有所不知,這里的掌柜出手闊綽,我之前在醉仙居一年的收成,都不如在這里坐上個把月來的快,而且這里安全啊。”
“安全?”范閑著重了這個詞。
“哎呀!”另一個側著耳過來,“公子你可不知道,這里的掌柜可是宮中如今最大的紅人!在這京都城內已經可以一手遮天了,別說官府了,就算是那大理寺,監察院的人,都不敢靠近這里。”
范閑一聽。
好你個陳萍萍,居然開了個青樓!
他只是吐槽一句而已。誰都知道這不可能的,那個年過半百的老爺子家里比這幾百個抱月樓都熱鬧,他的銀子早就多到花都花不完,怎么可能跑出來拉下臉賺這種錢?
“害怕了吧?”姑娘們吹上了。
吹牛逼這種事兒,沒開始的時候也沒什么效果,但是一旦開始,只要旁邊有個人配合,那就根本停不下來,越吹越大越吹越玄乎。
“公子,你來這兒玩就好好玩,銀子鈔票大把的花,這里還能借給你,只要能開口,有多少借多少。”
“對呀公子,若是真想要頭牌,弄他十幾萬兩銀子來玩玩,也是不錯的。”
范閑躺在座椅上,一聲不吭,笑著看向下方。
那三個花旦,已經上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