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成也愣住了。柔嘉公主是他的妹妹,他自然沒有想到范閑會這么說,不過還是笑了笑道,“不不不,是我要迎娶若若姑娘。”
范閑一副了然的樣子,“哦……原來如此,不過你說陛下要知道世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每個月都能從內庫里面中飽私囊三萬兩銀子,他會同意這件婚事嘛?”
“他不會知道的。”李宏成站了起來,走到了范閑身邊,按著他的肩膀,“若若姑娘的兄長,也不會同意她的相公是這樣的人。范閑,我知道你馬上就要接手內庫了,現在你可能根本不了解這是一個多么可怕的龐然大物,一個月三萬兩銀子對于內庫來講根本不足掛齒,甚至是九牛一毛,而三萬兩銀子可以讓我和你在這京都城之中過的比任何人都好。”
范閑轉頭看向一旁的李宏成,“哦?那你說內庫主人會允許有人動他的銀子嘛?”
“范閑,你不能拘泥于面前,你要往長遠去看。”李宏成笑道,“現在二皇子殿下蒸蒸日上,權力愈來愈大,手下籠絡的權臣也越來越多,甚至連你的身邊都有他忠心耿耿的人,你即便是知道,也束手無策。”
他說的是言冰云。
范閑冷冷一笑,“言冰云我遲早會收拾他的,你放心。”
“不必如此執拗,范閑,看開點好。”李宏成道,“這件事情不如讓他過去吧,言冰云可以化敵為友,你我可以在這京都城中享不完的福,子孫滿堂,天下太平。”
“理想是美好的。”范閑道。
“你覺得你有證據嗎?”先禮后兵,李弘成的談話技巧非常熟練,“如果你沒有證據,監察院是無法抓人的,你這么耗下去對你沒有好處,只有壞處。”
范閑雙腳直接放到了桌子上,向后一躺,枕在了自己的雙手上,“證據?我需要什么證據?”
“監察院抓皇子,不需要證據嗎?”李弘成笑了笑,“就算是抓我,也得有證據吧。”
“我為什么要抓皇子,又為什么要抓你?”范閑納悶的表情掛在臉上,“我只知道一石居掌柜的和他的兒子,私藏大量官銀,這件事情的背后定然是有人指示的。”
“你!”李弘成滿臉詫異,而那一石居的掌柜,臉色差到了極致,他立刻跑到了范閑的身邊,“大人!大人!大人三思啊大人!”
“曹掌柜的和令郎怕是沒有入過我們監察院的牢房,那里面的好玩意兒可是多了去了。”范閑說道,“你拔過指甲嗎?或者……你坐過老虎凳嗎?”
曹掌柜的臉色大變,他自然是聽也沒有聽過這些東西,但是一想到拔指甲這種事情,當即跪了下來,“范大人!”
范閑扭過頭去,“我找到證據,就是時間的問題,監察院有一條密道,直通御書房,你說是我的證據走得快呢,還是世子殿下的計策走的快呢?”
李弘成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范閑站了起來展了展衣服,“世子殿下下一次還是多準備些話吧,我還有應對的措施,誰料你已經沒有了。”
被范閑氣是真的能氣到吐血,李弘成陰著臉,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基本上用盡了渾身解數,可是最后到頭來不過在范閑眼中就是一場表演罷了,他早已經被范閑牢牢地掌控住了,從一開始的話到現在為止,范閑都像是一個勝券在握的強者,俯視著他。
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感覺,是一種無情的壓制感,無疑這是范閑精心的謀劃,李弘成感覺到了自己的幼稚。
范閑揚長而去的時候,并沒有再搭理曹掌柜的死活,帶走了門口坐鎮的二十幾個監察院暗探。
跪在地上的曹掌柜的爬向了面前的李弘成,大聲叫喊著,“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老奴盡心盡力為了你啊!為了你和殿下啊!不要……不要讓他們抓老奴走啊,老奴的膝下只有那么一個兒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