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二仗,齊國屯兵是慶國的五倍之多,再加上慶國的軍隊連夜奔襲,兵力耗損嚴重,中了齊國的埋伏,打的軍隊沒剩下多少人,全部四散逃離,當時的我和慶帝從西逃出,慶帝大怒幾乎要將全部的俘虜都斬殺,最后因為陳萍萍說要留一個人照顧慶帝的傷勢,這才將這個寧才人,也就是當時的東夷女子留了一條命。
而寧才人得到了陳萍萍的一句話,留下了性命,一路照顧慶帝回到了慶國之內,慶帝念及情分,立寧才人為貴妃,而通過的便是陳萍萍,隨后寧才人便要喚陳萍萍一聲兄長。
這件事情雖然定了,可是皇后一直懷恨在心,某一次找到了一個機會,要治寧才人死罪,那時也是因為不能再等了,畢竟寧才人已經懷了大皇子,而皇后的太子并未出生。
后宮兵變,寧才人遭圍殺,是葉輕眉出面,才將寧才人的命留了下來,保全了母子。
“原來如此,那這一聲叔父叫的不虧。”范閑感嘆道,“沒想到寧才人那般女子,竟然能屈能伸。”
想到第一次見到寧才人的時候,她那豪氣的灑脫,沒想到是生死的歷練,這才讓范閑對寧才人有了別樣的看法。
“你這話被都察院聽見,肯定要參你一本。”陳萍萍說道。
“那就讓皇帝陛下再建立一個御書房唄,左邊是參你的,右邊是參我的。”范閑打趣道。
陳萍萍哼笑,進了房間,而范閑則在外面等候。
想來有這么一段故事,范閑明白了陳萍萍想要告訴他什么事情,這大皇子是異族后裔,自己的母親葉輕眉可能也是察覺到了皇后的異動,這才勸說皇帝陛下,將大皇子是異族后裔無法繼承皇位這個東西扯出來,然后再直接保住寧才人的命,把她從貴妃的身份降到才人。
這樣一來,大皇子就活了下來,而且寧才人和皇后的仇,才會開始越積越深,這些詭計多端的老頭才不會布一個立竿見影的局,經過肖恩這一次北齊的出使,范閑明白了這些人對于一件事情的考慮,十年二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現在他明白了,大皇子無意皇室爭奪,那么自己和他的關系就不必那么的僵,況且對方在皇子派系的爭奪之中也可以從一個局內人變成一個和范閑一樣的旁觀者,這樣范閑和大皇子的關系,也可以緩和很多。
而且若是之后范閑和后宮之中的太后、皇后甚至是長公主有任何的沖突,這叫回京都城的大皇子,可謂是一大助力!畢竟他的手中掌握著所有皇子都沒有的巨大優勢!
兵權!
這就是赤裸裸的優勢。
范閑忽然怔住了。
監察院、內庫,若是在加上這個兵權,自己可謂真的是成為了慶國之內最大的權臣,可是慶國的皇帝不傻,他既然沒有和自己相認,那么這么大的權力,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
僅僅是一個太子的磨刀石嗎?范閑自問,現在的太子,以他的實力,配讓自己去磨?范閑生怕一磨這個刀就斷了。
那是為什么?
正在范閑思索的時候,陳萍萍已經被房間之中的侍女推了出來,范閑接過輪椅,陳萍萍笑著問道,“怎么樣,想明白了嗎?”
“沒明白。”范閑搖了搖頭,他確實不知道為什么。
“這和我不問你肖恩口中關于神廟的秘密,是一個意思。”
陳萍萍長嘆了一口氣,目光看向了遠方。
范閑感嘆道,“又是一局棋。”
“不是。”陳萍萍道,“這天下,不過一盤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