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忌憚我?”大皇子頗為不解,“我與他們無奪嫡之意,天下皆知,為何還要忌憚我?”
“額……”婉兒有些啞語。
話已經說到這里了,大皇子胸口如同一塊巨石。
“先生手眼通天,才思敏捷,我但求一教!”大皇子竟是站了起來對著范閑作禮。
范閑盤腿坐在桌旁,憨憨一笑,“其實她們二人說的都對。大殿下不必在意。”
“先生,莫要再搪塞與我了,自從西陲歸來,朝中內外每個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到現在我沒有睡過一日安穩覺,自當是提心吊膽,我虛心求教,勞煩先生解惑。”大皇子低下了頭。
這一次,林婉兒的目光望向了范閑。
范閑拿起了一個饃饃,邊吃邊問道,“殿下覺得自己的皇子當的如何?”
“我不貪財好色、不沉迷酒賭、每日兢兢業業,理政訓軍,沒有一件事辱沒皇家顏面和大慶之威,在外雄途善戰,在內恪盡職守,真的不知道做錯了什么。”大皇子一臉愁然。
范閑一笑,“那殿下如此,是不是另有所圖啊?”
“啊?”大皇子渾身汗毛直立,震驚的看著范閑。
“桑文啊。”范閑說道,“去給殿下在抱月樓專門安排一件最大的客房,每日排班職十名姑娘等候,好酒好菜伺候上,不收一文錢。”
桑文微微一笑,“是。”
大皇子皺著眉,“范閑,你莫要欺人太甚,這般如此,父皇定然覺得我無力管束旁事,是一個廢柴,旁人瞧我不起,兄弟之前,更是……”說道這里的時候,大皇子遲疑了。
“照做便可,十日之后,便見分曉了。”范閑并沒有多做解釋,“殿下可要牢記四個字。”
大皇子不解。
“授人以柄。”
……
清風拂面,這已經是來到陳園的第五天了,范若若和林婉兒在這里玩的相當盡興,她們每日帶著范閑不是穿山過竹林,就是池塘喂錦鯉,這樣的生活讓范閑多少都會有些懈怠。
下山之后的大皇子每日沉醉在抱月樓里,這家伙雖然不懂其中緣由,但是確實也照做了。
今日清晨是一封信將范閑叫了起來。
此時的范閑剛剛結束了晨跑,走到了一處假山的旁邊,而信則是直接遞到了范閑的手上,范閑不奇怪,要是他和北齊的信陳萍萍不知道,他才覺得奇怪呢,作為監察院的院長,北齊和京都城的信件,定然是要經過他的。
這封信沒有被拆開過,上面的封泥還在,這是陳萍萍對于范閑的尊重,范閑不愿細想,這才直接打開。
信有兩沓,應該是兩個人寫的,范閑猜想了一下,算了算時日,范思轍應該已經走了有一個月了,這才懷著笑意打開了信。
果不其然,范思轍的回信,信上面涂涂改改的,范閑不忍笑道,這家伙寫完的信應該經過了海棠朵朵的眼,才遞到了范閑的手上,范閑打開信封,那些被劃掉的字現在墨跡干了還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