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站了起來,范閑邊向柴房后院走去,邊看著手中的紙條。
顯然這些口供已經被鄧子越加工過了,更加適合閱讀,這是王啟年教給鄧子越的,教的不錯。
書文之中寫道。
幾人均是儋州城往西去二十里的隆潮山里的匪賊,今日帶他們做這件事情的人是他們的二當家,他們都是跟著二當家做事的人,所以今日也就跟著來了。
行動是事先通知的,所以他們也有所準備,但是通知下來的并不是要附近什么人,而是直接說一批兵力十足的商隊要進入儋州城,走海運去北齊,頂住這一段人,盡可能多殺人,這樣可以保證以后他們的兵力逐漸減少,再伺機找機會截住這一隊商隊便可。
事情安排的非常妥當,但是沒有想到這一路商隊的實力太過恐怖,這也是二當家第一次帶著隊伍出來經歷失敗。
看到這里,范閑腦海之中浮現出了那個帶著帽兜的人,那人對于周遭的地勢判斷非同小可,定然不是一日兩日就能鍛煉出來的樣子,顯然已經是一個老山匪了。
況且身手也非常敏捷,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地步,憑借著地形優勢,能將王啟年和九品實力的范閑甩在身后最后順利逃脫,這樣的人不是一般人,而在回想了這個人的行徑之后,范閑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范閑將這一張紙隨手放在了燭臺之上,燃燒的火光將那張紙瞬間吞沒了,而范閑則是信步向柴房走了過去。
打開柴房院子里的門,范閑走了進去,此時的柴房里面的幾個土匪,看到范閑的模樣,瑟瑟發抖!他們驚恐的看著范閑,如同見到了死神降臨一般的面容,都向后靠了靠。
范閑招了招手,后門站著的史闡立這才又從后門出去,過了不一會兒,帶進來幾個人,正是方才范閑審問的時候,拉出去的第一個山匪,這山匪被五花大綁,嘴巴里塞著棉花,根本就沒有死!
進來的女人拿著一筐紅色的燃料,是后街染坊里面的丫頭,還有送菜的老哈和自己的孫兒,二人笑吟吟的走了進來,和范閑打了個照面,老哈立刻跪下磕頭,“范大人!范大人!多謝范大人救命之恩,一直無以為報,老奴參見范大人!”
范閑看到老哈,心情一陣大好,他連忙走了過去將老哈扶了起來,說道,“多謝了老哈,這一次是我要感謝你了。”
老哈哪兒敢承蒙范閑的感謝,當即倍感涕零,低著頭對范閑說道,“感謝大人!感謝大人!”
范閑安置老哈之后,這才又走到了之前死在眾人面前口吐白沫,吐血之人身旁,拿出了一個藥瓶放在那人的面前鼻子上過了兩圈,還沒等范閑站起身來,這人如醍醐灌頂一般直接睜開了眼睛,大呼了一口氣!
這時候一眾山匪才明白,這根本不是吃人不眨眼的魔頭,這完完全全都是一場騙局,范閑和高達還有王啟年的演繹已經爐火純青,現在新加入的史闡立演技也是更上一層樓。
范閑笑著看著面前的山匪,搖了搖頭,“帶出去放了吧。”
“是。”領了范閑的命令,帶著手下的人,將一眾山匪的眼睛再次蒙住了。
這一次仍然是范閑的交代,將一眾人的面蒙了起來之后,帶出了后門,隨后在儋州城走了不長不短的一段路之后,又回到了附近的民宅后,這才將對方的眼布摘了下來。
看到在這個區域之中,山匪就算是報信,也不會將這里列入需要偵查的地方,相反這里會變得異常安全。范閑這也是為了保護自己身邊的人,自從藤子京死在了自己面前之后,范閑對于自己和身邊人的保護,到了極致,他不想因為任何一件事情失去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放走了山匪們,史闡立等人并沒有離去,而是跟著那些山匪繼續走了下去。
范閑并沒有著急讓史闡立回來,畢竟對于對方的了解,才是自己下一步決定權掌握在誰手里的問題。
這一次范閑雖然掌握不了對方,那是因為對方可是這里待了好些年的山匪,但是范閑對于這儋州城沒人比他更了解,若是能將對方帶入儋州城內,范閑不愁抓不住這個和黃鼠狼一樣的人。
主動權就是范閑主動出擊的力量,這個力量非同小可,若是直接盯住了對方所在的地點,那山匪的大本營,范閑可就是擁有了先行動手的可能,一旦這樣的威脅形成,對方在范閑的手里,不過一只小雞,可生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