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越并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冷漠的說道,“今收儋州城知府,從七品官員之請辭,隨從家宅以及家中銀兩捐獻于儋州城范府家宅的修建,家中家丁奴仆婢女用人全部遣散回鄉,即刻行駛,不得有誤。”
“隆潮山山匪傾巢出動,反抗朝廷命官,大鬧范府欲以擊殺監察院提司,因城中護衛軍保護有功,將隆潮山山匪一網打盡,現在有隆潮山余孽仍然在山寨之中躲藏,明日即刻進山剿匪,不得有誤。”
鄧子越當然明白范閑的意思了,于是對著下方的大當家的說道,“隆潮山大當家沖撞護衛軍,身死護衛軍手下,隆潮山二當家行刺監察院提司,被監察院一處護衛斬殺,監察院三當家死于野外伏擊,尸骨未存,隆潮山至此覆滅,待收拾殘局之后,上報結果。”
“現在人犯全部收押進入儋州城地牢,前知府立刻離開儋州城,永不錄用!監察院通文!若有異議,上申監察院總議!”
說罷,鄧子越直接站了起來,他對著身旁的史闡立說道,“史大哥!動手吧。”
“好。”說罷,史闡立按住心中的驚訝,立刻帶著手下的人,開始收監。
此時的鄧子越長出了一口氣,也走出了衙門口。
“學得不錯。”范閑在外面聽到了鄧子越走出來,笑著說道。
鄧子越一驚,看到是范閑,立刻躬身說道,“是大人指教得當。”
范閑看著鄧子越,心中甚是歡喜,這樣的人確實是他要的,那日的自己并沒有看走眼,這鄧子越雖然少了一股狠勁,但是行人處事方面的天賦是非常了得的,如今在一起久了,他要做什么,鄧子越基本上都能想得到,也不至于會問一些愚蠢的問題出來,這個得力助手,范閑認同得很。
“子越,你說這北齊一路,好走么?”
“回大人,好去,不好回。”
范閑嘴角上升了一個斜角,弧度很美,勝似驕陽。
鄧子越跟著范閑,走到了儋州城知府衙門口的后廳之中,屋外匆匆忙忙走過的一些人就是在進行收尾的工作,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這一次鄧子越實在是太累了,他直接癱軟的躺在了椅子上,還沒等范閑和他說幾句話,他就已經睡著了。
看著睡著的鄧子越,范閑走到了他的旁邊,將自己的褂子披在了他的身上之后,端坐在了椅子上。
他并沒有離開儋州府衙門口的原因其實非常的簡單,王啟年還沒有回來。
直到第二天晌午的時候,一股熱鬧的情形打擾了范閑美夢的時候,他才恍然醒了過來,門口人來人往的走著,但是門已經被關了起來,范閑還在迷糊的時候,一個人影閃了過去,范閑打著哈欠坐了起來,這才看到不是旁人,正是范若若。
范若若像是一個新生的孩子一樣看著衙門口休息之處的事物,她可算是開了眼界了,畢竟作為京都城戶部尚書的閨女,她可是從來沒有進入過衙門口這樣的地方,第一次進來之后確實如同打開了新的天地,東看看西看看,不亦樂乎。
“哥!”看到范閑站起來,范若若滿眼閃著光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叫道,“嫂嫂快來,哥哥醒了。”
這一聲喊的,好家伙,木門直接被推開,稀稀拉拉的進來了十幾個,王啟年帶著監察院一眾人進入了房間,鄧子越看樣子已經蘇醒了很久的時間,紅光滿面杵在一旁傻笑,而王啟年則是略顯疲憊。高達也滿臉的放心,看著睡醒了的范閑,高達滿心歡喜。
林婉兒帶著兩個侍女匆匆的走了進來,堂下的人讓開了兩邊,為林婉兒讓開了一條路,眾人對郡主作禮,不敢造此,而此時的林婉兒滿眼都只是范閑一個人,見他醒來了,帶著兩個侍女快步走到了范閑所坐著的地方。
范閑抓著手里的毯子坐了起來,這毯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自己身上,他略顯驚訝的看著面前的人,“你們都怎么了?”
林婉兒趕忙走到了范閑的身旁,“你先別急得管他們了,趕緊吃了這碗餛飩,再說別的事情。”
“娘子。”范閑抓著林婉兒的手,眼里盡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