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文也知道自己現在坐鎮抱月樓,就是京都城監察院最大的信息中心,她沒日沒夜在那里蹲守,得到了的情報可以說是不計其數,桑文也開始愛上了在抱月樓之中的日子,這樣的日子對她無疑是一種巨大的鍛煉,并且還樂在其中。
“下臣明白。”桑文仍然是原路返回,并沒有驚動前門的人,畢竟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桑文走了之后,范閑一人并沒有多做什么事情,就是在房間里面看書,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
范閑一直在房間里面安靜地聽著那些人的談話,似乎并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所以他也是半聽著,半休息,直到一個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范閑才忽然注意到了,一個新的聲音傳入了耳朵之中。
“咳咳……”咳嗽的聲音是范閑從來沒有聽過的,他皺了皺眉,這個聲音并不熟悉,只能繼續聽下去,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
“五爺?”掌柜的聲音出現了,隨后是椅子的晃動聲音,看來此人的身份應該是很高的,既然又叫了爺,又站了起來,掌柜的對于此人還是顯得非常尊重。
那被稱為五爺的人走了進來,似乎找了個地方坐穩當了之后,又咳嗽了兩聲,才開始說話,“咳咳……掌柜的,貨怎么樣?”
“上成品,至少是個官兒!”掌柜的笑聲說道,“五爺您來了,這局子可就大了,怎么想起今兒個來呢?”
“嗨!”五爺嘆息了一聲,“這不是昨個出來,和那沙洲城的幾個好友出來喝了頓酒,也是接風洗塵的高官,兒子高中了春闈榜眼,可算是個名兒響徹整個沙洲回來了,所以作陪,喝了幾斤酒,正巧路過,聽得道上放出來的風,今日你有局兒,我這不就來湊湊熱鬧么。”
隨后五爺又補了一句,“這人老了,就是愛熱鬧啊。”
“五爺哪兒的話,您年紀不大,身體硬朗,不能言老啊!”掌柜的和五爺大笑道。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這忽然又進來了一個人。
“喲,我見聞誰在這兒呢,這么大殺氣,原來是五爺。”進來的人年紀似乎不大,但是說話口氣倒是不小,“五爺今兒個盤纏帶夠了嗎?別像上次一樣,三個雛兒的錢都沒有,還得一家老小給您送,送來了貴夫人又是一臉不高興。”
“我說是誰呢,從外面就聞到一股臭氣,口中如糞坑里的屎一般的骯臟!”五爺懶得和那人置氣般的冷哼了一聲,“那三個雛兒沒意思,早就扔在你家田里了,估計現在都已經被你家人吃在嘴里了吧?”
那人顯然有些生氣,他傲氣道,“五爺,您這嘴不饒人,我可是知道的,不過我家老爺子說,他早已經不打呼這地界兒了,讓給我了,說是現在就是我們這些年輕的小孩子來這兒打玩打玩,他老人家,早去大局玩了,誰還在如此小局霍霍?”
聽到這里的范閑皺眉,這是一個局兒?所謂的局兒又是什么?難道是賭桌?他們要在這里賭什么?想了半天的范閑都不得所以,只得好好地聽下去。
“今兒三個買主?”忽然那年輕一些的人問道。
“是的,孔少爺,還有一位。”掌柜的說道。
孔少爺并沒有問是誰,根據范閑的推測,掌柜的見到那所謂的五爺出來的時候,他也不知道五爺回來,所以按照這樣來推斷,那么今日的三個買主,應當是誰都沒有提前知會,但是名額似乎已經是定了下來。
三個買主的事情,是大家提前都知道的。
“來了。”隨著腳步靠近,第一個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那個孔少爺,就此可以推斷出,孔少爺至少是一個習武之人,實力能夠聽到這個腳步聲,至少也在四品往上。
緩緩走了進來的人,打開了門,他的腳步聲很輕,范閑推斷出來,這是一個女人,女人飄柔的坐下了,身上有些丁零當啷的聲音,緩緩出聲,“有禮了。”
“今兒什么風啊,吹得動五爺,也算是我孔成見識過了,居然連瓶兒姐都來了,真是讓人欣喜啊。”孔少爺笑道,“掌柜的你不地道了,五十兩銀子的名額,來這么大的人物,你讓我怎么玩?”
“哎。”掌柜的趕忙說道,“既然是盲猜,我也不知道來的人會是誰,孔少爺您這么說我,就有點讓小的難做了。”
“好好好,你也就是個攢局兒的,我也不為難你,來來來,先說吧,這一局,咱們怎么玩?”孔成懶洋洋的說道。
“這一次,就是全盲了。”掌柜的說道。
“有趣!有趣!全盲我喜歡。”孔成拍手叫好。
“全盲好久沒出過,怎么,掌柜的有好東西?”五爺問道。
“那當然。”掌柜的聲音,邪惡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