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下一瞬間的動作,崔鴻熙立刻探著身子向前,將暗格合了上去,拍了拍手,才將面前崔振的被子又掖了掖,這才作罷,轉了頭緩緩的向外面走了出去,他的步伐并沒有很快,而是和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恐懼和害怕。
可是下一瞬,一滴汗從他的臉頰滑了過去,滿臉滿身都是大汗的崔鴻熙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滴汗,從他的臉頰離開了。
屏息!
他想用手去攔截這一滴汗,可是并沒有碰到!他的速度,不夠快。
滄州的夜,凄涼無比。
這滴汗出賣了崔鴻熙。
砸在了地上,水花散開的那一瞬間,崔鴻熙的血都要凝固住了。
他立刻回頭!看向床榻的上方,可是此時的那里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身影了,但是眼睛滑落到下方的時候,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崔振的脖頸之上,放上了一條細細的紅線,紅線如同在崔振的脖頸上劃了一刀,栩栩如生!
崔鴻熙顫抖著走到了崔振的身旁,顫抖著將那紅線慢慢的拿了起來。
此時的崔鴻熙沒有注意到,崔振的太陽穴旁邊,同樣流過了一滴汗。
又響起了一道驚雷!
白光四射,卻再也看不到那個影子了。
崔鴻熙長出了一口氣,整個身子都癱軟了下來,他的下唇在以可見的幅度顫抖著。
……
“意外么?”太子挑了挑眉,看著范閑,順便左手對著面前的崔逸文擺了擺,示意他站起來。
崔逸文站了起來,繞到了身后給太子殿下繼續沏茶,而太子則是微笑的招呼范閑,“來。”
范閑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太子,此時的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了諸多的疑慮,不過他并沒有冒冒失失的問出來,而是笑著說道,“確實有些意外,太子不在京都城,竟然會在滄州。”
“哈哈。”太子一笑而過,走到了茶桌旁邊,率先坐下,然后對著范閑笑道,“我猜到你要來,這便趕來和你相聚,想和你一起看看我這大慶江山,順便隨意的玩兩把,也不枉你來繡玉堂走這一遭。”
范閑看著太子,不知道他的葫蘆里賣什么藥,但是其中的一點已經坐實了,那就是這座繡玉堂的主人,并不是什么崔氏一族,而是面前的慶國當朝太子殿下!
忽然出現的太子在范閑面前表現的越發隨和,范閑就知道這里面的鬼越多,只是雙方在于較量上,當然是范閑現在已經處于了被動,范閑并不知道太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當前的局勢只能靜觀其變了。
范閑隨著太子和崔逸文的指引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太子殿下親自拿著茶壺,為范閑倒上了茶水,微微一笑,將茶壺放在了一旁,這才對范閑說道,“范閑啊,這一次,本宮是專門來看你的。”
“從京都城趕到滄州,快馬加鞭需要兩日的路程,但是太子殿下顯然不是一個騎馬的人,所以只能是馬車。”范閑拿起了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說道,“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