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朵朵將信封全部整理好整齊地放在面前之后,才凝視著面前的范閑。
“你在拿這些東西的時候,旁人有沒有看到?”范閑問道。
“看到了,我還差點殺了他。”海棠朵朵笑道,“不過最后還是沒出手,給他留了條命,看上去應該是崔家的人,并且還是很有地位的那種。”
范閑挑了挑眉,“這里面的東西很有意思,你打算怎么處理?”
“這里面我能接收到的有用的信息只有兩個,第一個就是北齊的內庫始作俑者是太后,并且太后和沈重曾經與你們的太子殿下勾結,所以才有了走私這么一說。”海棠朵朵皺著眉分析道,“若是真的是這樣的情況的話,不難理解臨死之前沈重和你說的話。”
“第二個信息就是之所以換掉崔家是因為崔家和你們的二皇子有牽連,并且不是完全忠誠于太子,所以整個事件的始末變成了明家,而明家則是太子的忠誠之奴。”
范閑看著海棠朵朵,顯然這信中間的東西,若是現在只是讓海棠朵朵一個人看到,她會毫不懷疑的將矛頭直指太子,甚至可以直接拿著手中的這些信件去聯合北齊皇室,告發太子,而本就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崔家定然不會有任何能夠解釋的機會,拿著這封北齊圣女親手從崔家家邸里面搜出來的書信,就變成了鐵證。
太子將不會有任何反身的機會,勾結外邦,內庫走私,賄賂朝中大臣等等一系列的罪名,足可以讓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太子,功敗垂成,身敗名裂!
但是這一步棋錯就錯在了,這封信甚至都不是海棠朵朵第一個看到的,而是范閑!范閑深知這里面的盤根錯節,這一封信顯然就是用來捏造事實的,這樣的手法全天下在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人能夠做得出來,而這個人就是當今二皇子。
只有他才會閑得無聊用這樣的手段去對付一個人,并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換湯不換藥,若是換幾個人,他可能還是一個布局很好的人,可是并沒有換人的繼續針對,范閑并不感覺他很高明,甚至感覺慶帝對于這個二皇子的教導似乎都出現了錯誤。
“這是一個騙局。”范閑弓著身子向前探了一下,對著海棠朵朵說道。
然后他便開始和海棠朵朵說出了自己的認知和想法。
海棠朵朵認真的聽著范閑的講解,直到最后這才恍然大悟,她雙腿直接勾在了椅子上,像一個聽故事的少女一樣聽完了范閑的想法,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說道,“貴國是真亂。”
“皇子相爭必然是如此,若是貴國皇帝如今還有七八個兄弟姐妹,那么每日上演的戲碼肯定比現在還要好看。”范閑解釋道,“不過現在局勢還算是比較清楚的,起碼對方并不知道你我二人的關系,想來我們在北齊的事情也比較隱蔽,消息并沒有傳回慶國之內。”
“那下一步,你是怎么打算的?”海棠朵朵似乎已經養成了聽從面前這個男人意見的習慣,畢竟之前在北齊的時候,包括之后范閑回到慶國京都城之后二人的溝通,范閑并沒有窩藏任何私心,而且還幫助北齊的皇帝,和海棠朵朵解決了許多的事情,兩者無私的交換了許多的情報,甚至包括監察院和北齊內部的情報。
范閑也確實對海棠朵朵并沒有絲毫的隱藏,他平靜的看著海棠朵朵,“我們需要做好一個準備。”
“什么準備。”海棠朵朵不解得問道。
“準備……”范閑忽然笑了笑,他似乎想到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如果范閑讓海棠朵朵調用一切的資源去對付太子的時候,長公主會做什么?她會退居一旁眼睜睜的看著雙方互相殘殺?還是出手對一方幫忙?若是在皇宮之中的幫忙,那么慶帝勢必會對其做出一定的反饋,這個反饋才是范閑想要的。
既然如此,范閑的想法已經確定了,他對于這兩位皇子可是沒有任何的好感,如果讓他們二人開始正面的沖突,范閑就可以安安穩穩的坐享其成,這個想法固然不錯,但是要真正達到這個目的,范閑還缺少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