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中的京都城似乎籠罩著一層迷霧,工部禮堂之中,此時一個人來回的踱步,他并不是旁人,正是于瓶兒的父親,在京都城工部為官的工部侍郎于秦。
此時的于秦似乎是在等一個人什么人,焦急得走來走去,手中不停的用一只手的拳頭砸著另一只手的手心,正在這個時候,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他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向前方看去。
兩個人面色暗淡的走了進來,都沒有說話,其中的一個人,便是禮部辛其物,而另一個人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這個面孔對于于秦可不陌生,他立刻湊了過去,急切的于秦竟是直接擋住了那人的去路,他哆哆嗦嗦的說道,“吳大人,你可聽說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他他,他……去了滄州!”
那被喚作吳大人的人聽完于秦說了這些話之后,他并沒有震驚,而是面色平常,看來他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他背著手,冷哼了一聲,并沒有說什么,直接繞過了于秦,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緩緩坐下,這才說道,“辛大人請。”
辛其物笑了笑,連忙坐到了吳大人手指著的位置,他看了看于秦,并沒有說話。
率先說話的是吳大人,他打了個哈欠,對著于秦說道,“你坐在侍郎之位,已經多少年了?”
“回尚書大人,六年有余。”于秦微微一彎腰,恭敬的說道。
“昂……”吳尚書點著頭,緩緩地向后躺在了椅子上,“你我都是滄州人士,你在我手下待了已經有六年……”
“正是!”于秦點了點頭,“在下在工部做事,已經有十余年的時間,接觸到大人之后,這才有了未來可期,所以……”
“所以!”吳大人直接打斷了于秦的話,于秦皺眉震驚,可是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搭理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就要用恩將仇報來回報于本官?”
“恩將仇報?”于秦完全沒有想過這幾個字會從面前的人的口中說出來,他震驚了,他徹底不理解面前的吳尚書在做什么,在說什么。他看著吳尚書,驚訝地問道,“這恩將仇報,是從何而來的?”
“從何而來?”吳尚書不屑一顧的笑道。
“這幾年來,我為了工部嘔心瀝血,為了您的事業,我在滄州城將工部地產都出給了崔家,那些人在上面設立了殺人的作坊,那個叫繡玉堂的地方,每年吃掉的人不計其數!現在您跟我說,我恩將仇報嗎?”于秦死死的盯著吳尚書,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這樣去說,去對待。
“你沒有恩將仇報?好啊,那你說說,我何時讓你在滄州城將地分給崔家,并且讓其在上方建設繡那個什么堂啊?”吳尚書問道。
聽到這句話的于秦,豁然明白了,這件事情本就是口頭的命令,那時候的于秦還不懂這些官商之道,只是明白一件事情,那時候的滄州寸土寸金,不可能隨隨便便拿出這么大的一批土地來提供給一個賭場,而且那時候的繡玉堂下方,還是農田。
滄州本來就是內陸城,怎么可能放棄農業去給一個賭場開設這么大的土地,并且讓其進行改變土地的土壤?
起初他是負責這一塊的,后來滄州城的知府大人一直在提交這個申請,最后出面解決的,便是面前的吳尚書,吳大人,吳大人親自到了滄州城之中,那一次還帶上于秦,于秦雖然年已經到了五十歲,但是并沒有見過那么大的陣仗。
整個滄州城都在舉行豐盛的晚宴,街頭巷尾,挨家挨戶都送上了極品的佳肴,他們從一進門開始就是鋪天蓋地的黃金、錦緞、銀票塞到了懷里,起初的于秦怎么都不敢收,后來直到進入了崔府之中,他才明白,這是崔府的人在賄賂吳尚書所設下的一個大宴,他本想拒絕,可是此時出現了一個人,讓他根本無法拒絕。
二皇子。
二皇子出現在當局之時著實是讓于秦非常的震驚,也正是因為二皇子的出現,讓于秦不敢再多說任何的話,也跟著是人送禮他就照單全收。
這一場宴席著實讓于秦懵了,回到京都城之后,吳尚書就把于秦叫回府中,當晚商量了這塊地的去向,這也是讓于秦第一次接觸到了慶國國家之中最為黑暗的事情。
他以為這就是結束了,可是這才是開始。
當面前的吳尚書問到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已然明了,自己已經被賣了。
全朝堂都知道,辛其物是太子的黨羽。
但是并不是全部的人都知道,滄州城的那個繡玉堂是太子的產業,至少于秦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以為繡玉堂是二皇子的產業。再加上太子剛剛突然造訪滄州城,這讓于秦不得不想到面前的吳尚書所做的事情,他和二皇子交好,所以已經觸動了太子的蛋糕,所以這一次,急于將自己推開。
于秦看著上方吳尚書,嘆了口氣,“好吧,既然已經是這樣了,誰都知道是我將那塊地送給了崔家,那么就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