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房間之后,幾個人算是松了口氣,畢竟那血肉模糊的房間誰看了也不舒服。
渾身是血的程大龍直接將自己的衣服脫了,當著面前的幾個人他也沒有覺得絲毫有什么不雅觀的地方,赤膊上陣,光著膀子。
好在海棠朵朵也沒有怎么介意,所以范閑也就任由他去了。
玩牌的人剩下了四個人,也算是正好,于瓶兒沒有想要加入,一眾人也沒有叫她。
于瓶兒看了看范閑,范閑當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當即打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著急,于瓶兒雖然不解,但是還是聽從范閑的意思,繼續在一旁靜觀其變。
范閑的意思很簡單,面前的人都不知道他為他們準備了什么,此前范閑就曾經想過今日的問題,所以他才會準備并且教給于瓶兒一些話讓她等會兒去說,但是現在還不是說的時間,范閑明白,還有一個他需要的人,并沒有來。
推牌九是一個非常累的活兒,畢竟每個人都要當一次莊家,洗牌分牌然后一個一個核對,算牌,除了常年的賭徒沒有人可以一直坐在這里推牌九推幾個時辰的,所以雖然換了新的房間,沒玩一會兒眾人就略顯疲憊。
海棠朵朵雖然體力果然,但是一直耗費在這里,仍然感覺有些撐不住。
推掉了面前的這一把牌之后,海棠朵朵已經連續輸了五把底了,嘆息了一聲,“休息一會兒吧。”
倒不是海棠朵朵熬不住了,她的身體素質再加上她九品上的強大,當然不會存在熬不住這么一說的,但是她難以保持一直對于賭博的新鮮感,到了這里她才發現,她喜歡的并不是賭博本身,而只是單純的喜歡收錢環節,如果不收錢,她并不喜歡一直在這里坐著。
“那是當然,是我等莽撞了。”滄州城的知府大人顯然要比儋州城的懂事得多,范閑現在看他才有點像一個知府的模樣,懂得看人下菜,懂得給人臺階,無論面前這個人如何,至少他是一個聰明人。范閑喜歡聰明人,但是他不喜歡比自己聰明的人,比如陳萍萍,也比如慶帝。
但是他不承認他們比自己聰明。
剛休息了片刻的時間,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站起來開門去,反倒是距離門口最近的關生大人帶來的侍女走到了門口,她裝模作樣的向外看了看,回過頭低聲的對關生說道,“大人,是我們的掌柜的。”
這句話說完之后,范閑微微的笑了笑,他知道好戲來了。
關生不可能不給崔二少爺面子,更不可能把崔二少爺拒之門外,便對著侍女揮了揮手,示意對方把門打開,侍女點了點頭,雙手用力去拉門,這才將房間的門緩緩地拉開。
這里的侍女做法讓人感覺特別懂事,看來是經歷過非常嚴格的訓練,她們開門只開一個縫隙,然后便退到了一旁,倒不是因為不尊重,畢竟每個房間之中的事情,不便讓外面看到,而屋外要進來的人,第一時間就要展現給房間里面的人看,這也是脫離罪責的一個非常好的辦法。
所以侍女立刻讓開,讓房間里面的人看到來人到底是誰。
她需要做的就做完了,屋外的人進來與否是屋外人的事情,他要開多大的門,也是他的事情,和侍女無關,她們需要做的就是不犯錯。
好好地活著。
這一點她們做得很好。
進來的人,是崔家的二少爺,就是昨日范閑見過的那個二少爺,跟在太子身后的崔逸文。
從這個叫法上范閑會以為,方才那個崔三爺要么是崔逸文的三叔,要么就是表親之類的人物,而這個崔逸文起碼要進來討個說法吧?但是事實證明,范閑想的有些偏了。
這崔逸文進入房間并沒有帶任何的一個手下,只是孤身一人走到了房間之中,照這么來看,崔逸文和那個崔三爺的關系,應該不是特別好,親戚關系也沒有想象之中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