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兩個兒子坐在老爹面前和稀泥,皇帝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下陳萍萍頭疼起來了,眼神看向了皇帝,皇帝也恰巧在兩灘稀泥之中,看到了陳萍萍,他用下顎示意了一下陳萍萍,“你呢?”
“啊……”陳萍萍看著皇帝,尷尬地笑了笑,這才挺起胸膛說道,“臣以為,可以等等。”
“等等?”皇帝皺了皺眉,這是表現出來給這兩個兒子看的表情,畢竟范閑現在在哪兒,皇帝比誰都清楚,他也是在等待一個信息而已,對于面前要發生的事情,說白了他根本不在意,因為他早就在事情發生之前,就已經安排了處理這件事情的人去了。
“等……”陳萍萍加以思索了一下,這才說道,“等中書令將意見呈報上來之后,還請陛下定奪吧。”
陳萍萍是多么老奸巨猾的人?現在講出來什么都是錯的,但是偏偏皇帝還得讓他找個臺階走一走,那他只能給皇帝這么一個臺階。
皇帝長出了一口氣,“此事關系重大,既然如此,等參議院拿出主意來,再行定奪吧。”
順水推舟,這事兒算是在兩個皇子的面前過去了。
其實太子心里也明白,皇帝老爹心里是有桿秤的,不過他此時必須表現得愚蠢一些,好讓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眼睛放松警惕,畢竟現在的太子已經知道范閑的動向,那自己的好哥哥就交給范閑這個冤大頭去處理吧,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到這里,兩個皇子才齊聲道,“兒臣告退。”
陳萍萍也是個識時務的人,當即說道,“老臣……”
“且慢。”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他留下。
陳萍萍被皇帝陛下留在了寢宮之中,兩個皇子已經離開了,現在剩下的就只有皇帝陛下和監察院陳院長兩個人。燈光都似乎沒有那么明亮了,兩個人并沒有互相對視,只是陳萍萍單方面輕輕地瞄了瞄面前的皇帝陛下。
皇帝此時長嘆了一聲,他饒有興趣的看了看陳萍萍,這才笑了笑,“最近感覺你老了很多。”
若是此時是兩個老百姓聊天,陳萍萍也就搭腔,是啊是啊,老了老了,可是和皇帝可不能這么說話,除非你想早點和過世的親人見面。陳萍萍這個陪伴了皇帝快要一輩子的老奴才,怎么會不知道皇帝此刻在說什么,他尷尬地說道,“只是最近略有些疲倦了,對太子殿下和皇子殿下面前的表現,確實有些卓略。”
“無妨。”皇帝知道他是在找借口,不光是陳萍萍,就連皇帝最近都有些心不在焉,倒不是因為別的事情,面前的兩個老人在擔心的,都是同一個人。
范閑。
“北齊的這手善書,讓朕無從下手。”皇帝的話明白得很,北齊的這封善書送過來之后,他就無法再繼續對北齊開戰,如果自己繼續開戰則還需要一個借口,想來想去,什么看管不嚴啊,什么管教無方啊似乎都不是一個理由,這一次對于北齊的戰爭,似乎又要擱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