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年的貨運時間,單單是一年就要走春秋兩趟,光是丟失的銀兩就已經達到了驚人的數字,范閑都知道了,慶國的皇帝陛下滿世界長著都是耳朵和眼睛,他能不知道?他當然知道,所以那金盔金甲并不是給范閑去打二皇子用的,而是打西胡人用的。這也是一次破格的信任,破格的提升。
他在給范閑軍權!
這是什么行為?
我在和你兒子打架,你給你兒子軍權,也給我軍權?我到底是太子的磨刀石還是二皇子的磨刀石?還是說老頭你真的不怕你這個私生子把你家老二這把刀打斷了?還是你想讓你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聯合起來,把我這個磨刀石打斷了?
范閑揣測圣意也實實屬正常,他搖了搖頭,聯合起來?太扯了。
正在范閑和皇帝陛下的行為斗心窩子的時候,遠處急促的腳步聲跑了過來,范閑從樹梢上看了下去,正是著急忙慌的沐鐵,范閑立刻一躍而下,到了地上,隨后帶著沐鐵進入了遠處,不會被商旅發現的地方之后,這才問道,“不是讓你盯著大營嗎?怎么回來了?”
蘇文茂氣喘吁吁,看來是跑死馬之后,又疾行了一段時間,他此時挽著腰,雙手撐著膝蓋說道,“不用看了,二皇子帶兵打過來了!”
“什么情況?”范閑打了一個機靈問道。
“不知道,突然前一日二皇子殿下帶病直接出了營帳,將近一萬人馬,先頭部隊疾行而出,看樣子非常急,可是卑職越跟越發現不對勁!他們的目的地直指這里,似乎知道大人已經在這里跟著商隊一樣,毫不停歇!”蘇文茂說道。
范閑此時忽然呵呵一笑,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
“大人……這……”蘇文茂皺著眉,不解的看著范閑。
“老二啊老二。”范閑笑著搖頭,看著天空說道,“你既然如此,也休怪我不客氣了,若是今日必須要出來一個你死我活的話,我也倒是愿意,和你玩一玩。”
此時的范閑恍然大悟般出了口氣,他對著面前西方的那個方向,散開了聽力,那馬蹄的聲音如同驚雷天降,力劈而下,連大地都在震動!
而后范閑將目光,瞟在了商旅隊伍之中的那個沈掌柜的身上,狐疑的笑了起來。
過了許久之后,那威武的馬蹄聲漸漸傳來,地面的石子都在震動。
陶徐站了起來,走到了營地的邊緣,借助早晨的朝陽這才看清楚出現的人,是舉著慶國大齊的軍隊,也就是這一瞬間,陶徐的心中暖了起來,他看到大軍出現的那一刻,眼眶都濕潤了,他知道,這是援軍到了!他知道,這是皇家軍隊,是來支援自己的!
大軍慢慢停了下來,慶國的旗被直接插入了地下,隨后迎風飄揚。二皇子身披銀盔銀甲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躍而下走到了營地之中,所有的人都肅然起敬的看著面前走進來的人,他們都知道這是誰,倒不是認識或者是見過二皇子,而是看到這身皇室象征的銀盔銀甲。
二皇子走了進來,將頭盔交給了身旁的葉靈兒之后,這才背著手巡視了一圈,問道,“誰負責這里的?”
“殿下!”陶徐在大軍之中位列百夫長的職位,他是被二皇子欽點的人,所以他見過二皇子,聽到二皇子呼喚立刻走到了二皇子的側面,直接單膝跪地,行軍禮道,“卑職陶徐,見過二皇子殿……”
下字還沒有出來,二皇子一腳直接踹在了陶徐的臉上。
這一腳突如其來,陶徐沒有任何的防備,甚至他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踹在了地上,翻了一個滾兒這才穩住了身形,他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對二皇子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卑職陶徐,見過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的臉色異常的陰冷,他看著陶徐,冷冷地問道,“通敵叛國,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