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消息從范尚書府傳遞到皇宮之中的時候,皇帝正坐在太和殿之上,怒目對著下方的所有人,他身前的桌子上放著三分奏折,第一份是監察院陳萍萍審訊刺客宮女小環的所有口供,第二份是太學院院士對于自己所見所聞的紀錄,而第三份是監察院副院長范閑私自進入守備軍大營之后,出言不遜,忤逆圣旨,目無王法等十幾條罪狀的奏折,是督察院和參議院口誅筆伐的結果。
此時的參議院和督察院眾人頭都要炸了,他們沒有想到自己遞交奏折之后,正好趕上了范閑不要命救下了當今皇帝陛下的節骨眼兒上,這一次可算是玩大了。
皇帝陛下看都沒有看,直接將第三份奏疏,拿了起來憤怒的扔到了參議院院長的臉上,這個正二品官員從來沒有如此害怕地跪在了地上,他深知自己這一次是在天子頭上玩泥巴,甩了皇帝一臉尿和的泥。
“監察院在保護朕的安危,在護住朕的血脈,你們呢?在范閑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時候,給朕上了這么一份奏疏,你居心何在!啊!”這才是真的龍顏大怒,舉國登基二十幾年,誰也沒有見過皇帝陛下能發出這么大的火來。
“你參議院督察院的人都是吃糠的?”皇帝陛下震怒,直接厲聲說道,“官棍四十,中書省在內的全部和這份奏書有關系的人,拉下去!”
“是!”禁衛出現的那一刻,參議院和督察院的人臉上都快哭出來了。
可是這一次,沒有一個人喊冤枉,也沒有一個人敢喊饒命。
不喊,能活,喊了,就得死。
真正的錯誤擺在面前的時候,誰也不敢去多說一句話。
“陳萍萍!”皇帝陛下開始點名的時候,是誰都得汗毛聳立。此時的陳萍萍恨不得自己能跪下來承受這份怒火,可是他并不能如此,只得是坐在那輪椅上,到了兩排群臣的中間。
“下臣在。”陳萍萍說道。
“這就是你調查出來的結果?”皇帝問道,“一個侍女,被培養了十幾年,哪個國來的不知道,哪個族人不知道,從小潛入宮中?這樣的說辭你說朕給聽的還是說給病榻上的范閑聽!”
這句話下來之后,所有的文武群臣都知道了這一次皇帝如此震怒的中心,都是因為那個躺在病榻上的年輕人,這一句話再說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人敢再說一句話了。
皇帝陛下的氣都沒有喘勻,繼續說道,“太學院三個院士呢?”
“下臣在!”三個院士立刻從一旁走了出來,卑躬屈膝跪在了皇帝陛下的面前,三人平色如常看著皇帝陛下,低聲地說道。
皇帝看著三個院士,冷冷地掃視了一眼,“真如你們所說?”
“是的。”其中的太學院太醫走了出來,這可是御前太醫,天后的病情都是這個院士負責,他是最有資格回復這些話的人,于是繼續站了起來,向前走了三步,再次跪下說道,“陛下,下臣已經探尋過小范大人的脈象,現在已經趨于穩定了,并且應該是已經脫離險境。”
“朕讓你去救治,你給朕救出了一個應該?”皇帝怒道。
“不不不!陛下息怒。”一旁的大品院士也就是太子師走了過來,跪在了殿前,說道,“陛下息怒,太醫的意思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危險了,而且救治之人,并非是我等,所以并不知道細則,并且……救治之法,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而且施救之人,更是一個不懂醫術的……”說到這里,那大品院士也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皇帝陛下皺了皺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