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知安死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姜也面無表情,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可如果了解她的人在,一定能看出她云淡風輕下被顛覆了的山海萬里,波濤重重。
那種藏起來的難過,就好像堅硬盔甲下腐爛的身軀,只要沒有人觸碰,那它就會一直堅硬,直到徹底崩塌。
她不是不在乎。
也不是沒有感情。
只是有些感情,表現出來也沒用。
既然沒用,還會讓其他人難過。
還不如不表現出來。
所以有些人學會偽裝。
以快樂作為自己的面具。
沒人注意時,才敢摘下面具,偷偷難過一會兒。
她沒注意,少年什么時候走到了她身邊。
“你難過什么?”
姜也淡淡開口,“我沒難過。”
“都寫臉上了。”祁仗說。
姜也不信,她早就學會喜怒不形于色了,他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祁仗抬了下眼皮。
“多余的情緒會影響一個人的判斷能力。”
“你的難過很沒必要。”
姜也咬了下唇,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難過,但麻煩不要覺得別人的難過是沒必要,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沒心沒肺。”
祁仗生平第一次哄人。
還被人罵沒心沒肺。
他舌尖頂了下后槽牙。
“人又沒死,要難過等他死了你再難過。”
“什么?”姜也沒太聽明白。
少年聲音平淡,“他的手環還亮著。”
姜也聞聲看去,果然蔣知安右手手腕上帶著的系統手環還亮著,代表他的個人數據還在運行,所以蔣知安還活著。
她的確,被感情影響判斷了。
其他人也沒發現這一點。
蔣楠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耽誤大家時間了,天一黑,大家就很難回安全區了。
少女顫抖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臨走前,她站在蔣知安面前。
“蔣知安,你這個混蛋,平常總是欺負人,讓我幫你寫作業,給女孩子送情書,還捉弄我,你是我最討厭的人,我永遠討厭你……”
“也永遠希望你平安……”
“可是好像……做不到了。”
少女話音剛落,地下中了一槍的蔣知安坐了起來。
“這還不好說,只要你肯包我下半年暑假作業的話。”
“啊啊啊詐尸了!!!”蔣楠被嚇得尖叫著,把剛坐起來的蔣知安一腳又踹倒在了地上。
蔣知安:“……”
他造了什么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