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整個活動結束了,李憶安終于舒坦,輕輕地把婉順叫醒。
其他人紛紛往李良平圍過去,說著各種祝賀的話。
在他們看來,在場所有人當中,作詩最好的人肯定李良平,第一名絕對逃不掉。
“各位這是抬舉我了,我覺得這位李郎君,才有可能勝出,比我好多了。”
李良平卻看向李憶安那邊,隔岸說道:“剛才我看這位郎君,連寫詩都不屑,讓身邊的小女孩來寫,一定是十拿九穩,我那點才能,怎敢獻丑呢?”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奉承,實際上就是嘲諷,在場眾人都不是傻子,如何聽不出來。
一個小女孩作的詩,能是詩嗎?恐怕連詩是什么東西都不知道。
他們認為,李憶安不會寫詩,便讓婉順隨意地寫幾個字,交上去算是應付一下。
曲水流觴中也有規矩,所寫下來的詩為了便于辨認,必須得寫上名字,然后還會出一個詩集。
那些詩全部交上去,由王孝通等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審閱,然后確定排名,如果陸德明沒有被李憶安氣暈過去,他肯定也在場。
“出來了,排名出來了。”
過了好一會,有人高呼道。
在曲水流觴旁邊,還有一個公示牌,已經有人來將一首詩給貼上去。
“那是李大郎的詩!”
有人指著詩的最末尾,那李良平的名字,他題詩的內容,是以橋為素材,只見上面寫著:
橋橫白鷺洲,波憾青龍厥。
不見棹回人,一川荷葉舞。
“好詩,真的好詩!”
“大郎的詩,第一首貼出來,肯定是奪得榜首了。”
“李大郎的詩才,長安皆知,不拿榜首,還有誰能拿?”
他們不斷地奉承著,李良平聽了心中甚是欣喜,正當他要說兩句話的時候,又有人來貼上一張紙,就貼在李良平的詩句上面。
紙條上,只有三個字:第四名。
所有人的笑容突然凝結,那些奉承的話,也被他們咽回去。
李良平更是瞪大雙眼,隨后沖著那人質問道:“你有沒有貼錯?”
“是啊!一定弄錯了。”
“以大郎的詩才,第一名那是妥妥的,怎么可能是第四名,趕緊把這紙條給撕了。”
那些要討好李良平的人,可就不爽了。
那人緊張地說道:“這不關我事,是王公他們讓我貼的,王公還在等著我回去。”
“原來某些人也只是第四名,我沒有記錯的話,詩會當天只給前三的排名,至于后面的排名,編成詩集再公布。這第四名,可能是王公他們覺得,不好得罪你,才排上去的。”
王茹婧頓時樂了,看到李良平此時此刻的表情,心情不知多愉快。
李良平差點吐血,就當他要去找王孝通他們理論的時候,人群中又傳來了呼聲。
“來的……第三名,來了!”
還是剛才那人,拿著兩張紙條貼在公示牌上,正是王茹婧抄來的《清平調》。
看到最后面,那是王茹婧的名字,李良平臉色更難看。
不可能!
他自負詩才是關中第一,無人能敵,怎么可能只拿了第四名。
連王茹婧都能在他之上,這就很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