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翱敷衍地欠了欠身,十分隨意的說道:“請多指教,老前輩。”
這個安排著實驚呆了在場所有人,楚合道貿然請戰本來就很冒犯,結果自己卻不出場,而是派個小徒弟上,也太不把錢崇光的地位放在眼里了。
和差著輩分的棋手當場對弈,錢崇光贏了也不體面,輸了則會格外丟人,甚至不論輸贏,他光是點頭答應,就已經辱沒了一代圍棋宗師的美名了。
錢崇光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沒有立刻說話。
“老前輩,下場棋而已,你不至于不敢吧?”薛翱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嘲諷。
錢崇光還未發作,一個聲音在旁邊突然響起。
“你這家伙好沒有禮貌,我師父怎么可能不敢?只是憑你在圍棋界的資歷,還有你這三腳貓的工夫,根本就不配和他老人家對弈!”沈婷婷攥著拳,臉上氣得升起紅暈,大聲道:“就算我師父輕松吊打了你,別人還說是我們欺負你!”
這一席話說得蕩氣回腸,場內不少會員都露出了解氣的神色。
薛翱的表情則很難看。
他本來出場就是為了羞辱錢崇光,逼得他進退兩難,哪想到會有人攪局!
楚合道也沒想到會有個丫頭片子突然跳出來,眼珠子一轉,對著錢崇光冷哼一笑。
“老錢,你這個小徒弟倒真是伶牙俐齒,就是不知道,這小姑娘的實力是不是和脾氣一樣大,既然她認為薛翱沒有資格和你下棋,那不如就讓她先和薛翱比一場,怎么樣啊?”雖然是問詢的語句,但楚合道的臉上卻帶著不屑一顧的笑容,仿佛篤定自己的徒弟一定會贏。
“他們兩個可是同輩,又是你我各自的徒弟,徒弟代替師父出戰,你總沒有推脫的理由了吧?”這話一說,全場又安靜了下來。
錢崇光創辦的圍棋學校雖然桃李滿天下,但他本人的入室弟子只有陳琨和沈婷婷兩個,陳琨已經被他趕走了,眼下能用的,便只剩下沈婷婷一人。
從棋術技藝來說,陳琨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而沈婷婷則遜色不少。
并且因為沈婷婷年紀小,缺乏大賽經驗,很容易在壓力大的比拼中亂了心緒,發揮不出應有實力。
以她去對抗薛翱,結果無疑一個字,輸。
所有人都對二人的實力心知肚明,包括薛翱自己。
聽了楚合道的話,薛翱不屑一笑,瞥了眼沈婷婷:“我勸你不要浪費時間,我贏了你,照樣可以去挑戰你師父,到時候師徒二人都敗在我手下,面子不是更不好看?”
“誰說我一定會輸了?!”沈婷婷瞪了對方一眼,顯得有些色厲內荏。
“哦?你覺得自己能贏,那就請吧。”薛翱向前做了個“請”的動作,皮笑肉不笑道:“輸了的話,給對方師父跪下來磕頭認錯,怎么樣?”
沈婷婷的臉色又是一白。
旁邊的圍棋協會會員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輸了還要給對方師父下跪,也太丟人了吧,這不是打錢會長的老臉嗎!”
“與其這樣,還不如錢會長自己應戰,至少不會輸。”
“贏了是應該的,輸了可就丟大臉了,這個叫薛翱的不就能踩著他平步青云了……唉,誰讓會長把陳琨趕走了呢,現在手邊沒有人可以用了。”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聲,沈婷婷更加羞愧到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