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空洞,五官已經扭曲,嘴角還吐著血沫子。
渾身上下沾滿鮮血,腹部被利器剖開,腸子等臟器散落一地,流淌出來的鮮血已經染紅了身下的草席,暗紅的血液映的人眼生疼。
我從小到大哪里見過這種場景,那濃烈的血腥味就如同我身處屠宰場一般,頓時我腹中一陣翻江倒海,可干嘔幾下卻什么都沒吐出來,如今我才明白了蘇曦月那句話的含義,可她又沒來現場,是如何知道場面慘烈血腥的呢?
正當我疑惑不解時一名婦女發瘋似的撲將到其中一名死者的身上,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兒啊,你死得好慘啊,是誰害了你啊,兒啊,你快回來啊,娘想你……”
凄慘的痛哭聲令人肝腸寸斷,另外幾家的大人也都跪在地上哭喊,甚至還有人因為悲傷過度直接暈厥過去。
二十多年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將其喂養大,如今卻慘遭身死,莫說是死者家人,即便是村里人也會覺得痛心不止。
“康明,這事兒是誰發現的,你不是去過現場嗎,情況怎么樣?”人群外突然傳來趙連海的聲音,我轉頭看去,趙連海正一臉陰沉的看著眼前的村會計。
村會計滿頭大汗,喘息幾聲后雙手抵在腰部,驚魂未定的說這些尸體是陳泉山發現的,下午陳泉山趕羊從后山下來正好路過現場,見到這幾個村民死相慘烈嚇得撒丫子就跑下了山,連鞋都掉了一只,后來他帶了幾名村民上山,結果發現火化張昌民母子尸體的村民就躺在血泊中,腹部被劃開,周圍有火燒的痕跡,不過有件事卻是異常詭異。
“啥事還能比死了數條人命詭異?”趙連海難以置信的問道。
“連海,燒過的樹枝中我們發現了兩具成年人的尸骨,可沒有發現那個死嬰的骨頭,按道理說即便是孩子年幼灼燒過后也應該有尸骨留存,可經過我們幾人仔細查看,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我懷疑……”說到這里村會計故意壓低聲音,沒敢繼續說下去。
“你懷疑是張昌民媳婦兒把那死嬰給弄走了,而這幾名村民也是被張昌民媳婦兒害死的?”此時趙連海的臉色已經嚇得面如土灰,渾身不住在顫抖著。
村會計暗自點頭:“沒錯,那死嬰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張昌民媳婦兒的崽子,她讓張昌民母子對著死嬰下跪無非是為了讓他們道歉,如今那死嬰被送上后山火化她豈能答應,所以她才下狠手害了那幾個村民,連海,這事依我看拖不得,再鬧下去肯定經官,一旦上面下來調查咱們兩個的烏紗帽可就保不住了,你別忘了咱們當初可是花了不少錢才坐到了今天這個位置,雖說撈的油水不多,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事兒必須趕緊想個解決對策。”
村會計的話讓我后脊梁骨一陣發涼,沒想到為了所謂的名利他竟然能夠致村民生死于不顧,先前已經死了張昌民母子,如今又死了三個村民,這加起來就是五條人命,難不成這五條人命還抵不上一個芝麻粒大小的官銜。
原先爺爺對我說名利之下命如草芥我還不信,如今眼前一幕卻是讓我不得不信,都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趙連海和村會計在村里住了數十年,沒想到他們二人竟然是披著人皮的狼,不折不扣的禽獸!
正想著村會計的聲音再次響起:“連海,白天我跟你說的那個事你覺得怎么樣,利用秦家小子引出張昌民媳婦兒,再讓秦天明將其消滅,這可是一箭雙雕,現在張昌民媳婦兒已經殺紅了眼,秦家爺倆不過只是外來戶,沒必要跟他們講情面,你若是答應這事兒我去辦,保準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