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云忍不住說道:“葉姐姐,蘇逸好像有麻煩了。”
“你別管,沒事的。”葉夏萱雖然不曾見蘇逸作畫,但蘇逸的字就已經好看到不能再好看了,再想想她師父的神秘之處,一群老頭子,能把她師父怎樣?
如果說剛才秦林是上去送人頭的,那這一群人就是組團再送罷了。
劉鴻云臉上的笑容已經冷了下來,皺眉盯著蘇逸,說道:“年輕人,你倒是說說,老夫這畫究竟是哪里差了,你今日若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那我也不顧情面,只能讓人將你趕出去了。”
蘇逸嗤笑了一聲,看都不看那副畫,說道:“我之前說還行,那是給你留點顏面,但你非要問,你這又是何必呢?”
劉鴻云皺眉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蘇逸漫不經心地說道:“水墨牡丹主要是通過墨色的變化來體現濃淡和虛實的關系,你這左邊兩片花瓣明顯的濃了那么一絲,而且你畫這一副畫的時候竟然停頓了三次,花冠的朝向和花瓣的分布及葉片的整碎結合就不說了,不夠協調,這樣的一幅畫,竟然都不能達到一氣呵成,你也敢說這是一副好畫?”
劉鴻云聽得一愣一愣的,自己再回頭看自己那一副畫,確實如蘇逸所說的那般。
最可怕的是,蘇逸究竟是從哪里看出他畫這一副畫的時候停頓了三次?
劉鴻云盯著自己的畫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一時間找不到反駁之詞。
之前沒人說出這些毛病,他還覺得自己畫得有多好,一旦被指出來,自己再看,自己認為的絕世作品,仿佛一下子就變成垃圾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自以為完美無瑕的東西,一旦被人指出毛病來,那就全是毛病了。
劉鴻云不說話,旁邊的人自然也不敢亂說,看劉鴻云的樣子,整個人都已經患得患失了,旁邊一些還有點水準的大師經蘇逸這么說,也看出了這副畫的毛病。
蘇逸還沒完,又輕聲笑道:“你想畫出自己韻味,可是身無貴氣,心無豪氣,畫出來的牡丹又能又幾分味道?不過是徒有其表的墨韻罷了。”
這一番話簡直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劉鴻云雙目瞪圓,盯著墻壁上的畫作,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嘴里喃喃念叨著什么,誰也聽不清,估計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吧。
“啊啊啊啊!”劉鴻云突然像發了瘋似的,嘴里發出嘶吼聲,沖進了圍欄,將那副《牡丹回春圖》扒了下來。
保安想要上去攔住他,他卻怒吼道:“滾!”
然后將那一副之前他覺得可以賣上千萬價格的畫作狠狠地踩在腳下。
周圍的人全都看傻了。
劉鴻云這是被氣瘋了?
白渺渺也已經傻了,這就是蘇逸說的略懂?
太可怕了一點吧。
只有葉夏萱對林以云笑道:“看吧,我就說不用管了吧。”
蘇逸的目光掃過圍著他的那群人,問道:“你們就是當代的畫家?”
這一句話充滿了不屑。
人類科技發展的確是很快,但某些文化傳承真的已經斷得差不多了。
就這樣一副蘇逸看都看不上的畫,竟然也能被人吹捧得這么厲害,如果圍在這里的都是畫家,那真的就是這個時代的悲哀了吧。
他這發問,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搭話。
直到劉仕沖上來大聲吼道:“光說有什么用,有本事你也畫一副啊!”